行水兽点了点头,绿豆大小的眼睛仿佛在发光。
江渔落到地面上, 行水兽又咬着她的衣服扯了扯。
江渔跟着它走到桥上,便见行水兽松开衣服一个翻身,接着扑通一下, 落进了天河水中。
江渔一惊,上半身越过勾阑往下看。
行水兽凫在黑漆漆的天河水中,冲她怪叫了两声。
“嘎嘎!”
江渔惊异, “你让我下去?”
“嘎!”
行水兽叫完,一个猛子扎进水中, 几秒后又钻了出来,嘎嘎叫了两声,似乎在说,这很安全。
江渔眼中的讶然无法掩饰。
天河上的神女传说,放眼五州,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擅自踏入天河的修道者,属于侵犯神女领地,天河水会变成致命的毒药,先令其皮肤溃烂脱落,再腐蚀人的五脏六腑,最后侵蚀心智,直到将人折磨致死。
这是江渔从未考虑过的藏身之处。
可为什么小丫会让她进入天河?来自元兽的某种依据?
总之,小丫不会害她。
江渔翻过勾阑,本想轻轻落在水面之上,用手先试一试,然而就在这时,一股狂暴的道元气冲入她的感知。
她倏地改了主意,一个猛子扎入水中,顺带将凫在表面的行水兽压了进去。
窈窕的身姿沉入水中,熟练且轻盈,宛若一条本就生活在水中的美人鱼。
天河水面只泛起一阵轻微的涟漪,很快消散恢复平静。
凉。
令人沉醉其中的凉。
没有任何痛苦,直叫人觉得心神一振,头脑愈发清醒。
江渔睁着眼睛,看着行水兽于周围自在游荡,感激地摸了摸它的小脑袋瓜。
你这家伙,真的帮大忙了!
行水兽眯着眼睛回蹭她的手,接着往深处游去,回头示意江渔跟它走。
龙宗云循着气息从后方赶来,最后停在天河之上,惊疑不定地看着天河。
月色下的河面泛着细碎的粼粼波光,微波荡漾,乍看之下极美。
但只要在前面冠以天河二字,这片美景就会瞬间打破。
仅是进入就能将一个活生生的人变成一具尸骨的天河。
见到天河的人只会觉得它凶险,跟美字毫不沾边,不知混杂了多少人的尸水。
每段天河河水的颜色各异,有人说这便是根据那段河流死了多少人划分的,死的人越多,河水的颜色越深。
知晓详情的人就知道这是无稽之谈,但龙宗云却明白,天河河水的颜色虽然跟死了多少人没有什么关系,但却跟它的杀伤力有着紧密的联系。
流经上江府的这段天河,河水颜色虽不是墨汁般的深黑浓稠,但也占了个黑,可想而知其对修道者的伤害。
低中阶的修道者进入天河几乎没有生还的可能,高阶修道者虽有进入天河而后生还者,却也寥寥无几。
从天河中生还者,基本可以在史书之中留名。
数年来,众人也只知晓一个还活着的周思归。
对方曾与妖君搏杀,追至据说天河起源之处的中州,被妖君临死反扑拽入天河之中,过了三天三夜才从中爬起。
出来时面目全非,整个人几乎都成了骷髅架子,一爬上来就昏倒在地,被守在天河旁的下属带走。
龙宗云深深怀疑自己是不是感知错了,区区中阶的修道者,怎么敢进入天河?
先是死得不够快,还是不想死在他手中,妄图从天河之中觅得一线生机?
但归根结底龙宗云都是极其自信的一个人,他不相信自己感知错误。
所以只有一个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