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雷谷的某处矿山, 此时雷声嗡鸣。

全身已被汗水浸透,夏琅月面色苍白如纸,干裂的唇角沾染些许红痕。

轻轻喘气, 她抬起手指,看到跃然指尖的雷光, 牵动嘴角。

“嘶”

好痛!

夏琅月顿时抽了口凉气, 不顾形象地舔了舔唇。

她拿出一枚银镜,从镜中确认自己如今的尊容

脸颊干燥泛黄, 头发杂乱如枯草,几乎看不出原来的模样。

低下头, 整洁衣裙的褶皱处,已积压一层厚厚的黑灰。

但她已无心去管。

收紧手心,夏琅月似乎能感受其中力量。

“修道……”她低语了一声。

费尽心力终于捕获了一道雷象, 她好像终于迈出了自己的第一步。

身体传出迟来的疲惫感, 夏琅月干脆往后一躺, 就着细碎的矿石地面看着头顶的天空, 低声不满咕哝了一句:“那傻子还不跟我来……”

这种时候,她自然而然想起沈潭星。

二人第一次见面,还是沈潭星跟着父亲沈策柏拜访夏家的时候。

沈策柏英俊威武, 那时还小的沈潭星站在他的脚边。夏琅月则被她娘抱在怀里,低头时恰好与偷偷瞧她的沈潭星对上视线。

两个大人一拍即合,于是两个孩子睁着圆溜溜的眼睛, 最后拉着彼此肉乎乎的手走了出去。

转眼就到了现在。

无论时节如何变化,亦或世事变迁,两人的生活从未真正脱离过对方。

独自来到落雷谷, 是各种意义上的第一次。

可惜落雷谷的天空不论白日还是夜晚,总被雷云覆盖, 看不到一颗星星。

夏琅月静静休息片刻,这才拖着疲惫的身体,一瘸一拐按原路返回。

走到落雷谷入口,魏疏仍在原地等待,见其一脸严肃,与平日见到的模样大相径庭,夏琅月不由加快了脚步。

魏疏看到夏琅月,眼神一动,迎了上去问:“江渔与元放呢?”

夏琅月有点懵,随着魏疏这句话,她才注意到此时站在落雷谷外的修道者,比先前进入落雷谷时多了许多。

“进去之后没多久我就跟他们分开单独走了。”夏琅月心中生出几分担忧,“是出什么事了吗?”

魏疏微摇头,上下扫视一番,递出一块崭新的绸帕:“你已经成功捕获了雷象?”

见状,夏琅月小脸一红,这才想起自己出来以前未做任何处理,急忙接过道了声谢,然后才道:“只是侥幸。”

她立刻用绸帕擦拭脸和手腕,见雪白的绸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黑,心中更是汗颜。

她说怎么那么多人看着她,原来是忘了这茬!

“谦逊是件好事。”魏疏道,“夏小姐很有你娘当年的风范。”

夏琅月动作一顿,好奇道:“魏前辈认识我娘?”

“这话说的。”魏疏先是笑笑,而后才道:“你娘谁不认识?”

说完他敛了笑容,沉吟片刻道:“我们先回客栈,这里不是说话的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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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琅月连点头。

客栈除了提供基本的房间,还有供修道者闲谈交流的茶室。

回到客栈,她先是好好梳洗了一番,将周身打理整洁之后,离开房间,去了茶室。

茶室很安静,桌与桌间隔了一段距离,中间竖着一道屏风,向外两面则有垂帘遮挡,一定程度保持了私密性。

循着嘱咐,夏琅月成功找到魏疏所在,撩起垂帘坐至他的对面。

“魏前辈。”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