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他们现在是夫妻,夫妻之间理应同甘共苦。他还在的时候可以被她当作靶子挡一下。

理所当然,等他离开这里,他留下的烂摊子也需要她去替他处理了。

殷照雪摸了摸江渔的脑袋,柔声说道:“夫人,我们走吧。”

*

二人在一些书院学子的热心指路下来到了记名处。

江渔向坐在桌后,拿着一本倒着的书看得津津有味,实则在打瞌睡的老者递去两枚令牌。

颧骨高耸的老者睁开小眼睛,露出里面灰色的瞳仁,从面相看上去有几分刻薄。

他扫了两眼令牌,从桌子底下摸出一两份类似名单的存在:“在这里签字。”

桌上有笔,江渔接过看了眼,上面大概是确认某某已经到达之类的语句,她签了字,然后将其递给殷照雪。

老者又推出两份皮质地图,“五州书院很大,有些地方院长下过禁令,一般人不能去,去了就死路一条,进入五州书院的第一件事就是牢记这张地图。”

江渔扫过地图内容,上面记录得很详细,各个建筑的名字与职能都一一标明。

她现在所在处在地图上的官方名字叫做议堂,记名处只是议堂的一部分,负责处理一些新入五州书院学子的杂事。

比如方才的确认名单跟送出地图。

老者又推来一份名单,这次他放下了书,紧接着布下一道结界。

“别紧张。”

他扫了眼四周,逼退那些窥视的目光,才用沙哑的声音说道:“你既然敢接温藏的令牌来到这里,就知道肯定避免不了派系之争。”

“我一向不参与这些争斗,但欠了个人情,如今得帮人办点事。”

他说道:“照常来说你们应该自行挑选老师,现在就在这些人里选吧。”

江渔看上去有些呆愣,老者哼了声:“我从不搞这些弯弯绕绕,这次已经是破例。”

所以才解释给你们听。

江渔反应过来看了眼名单,从上到下,依次记录老师的姓名以及擅长方面,还有教学的密学。

若是有人故意使绊子,那这些老师很可能就是殷、钟一派的。

而选了老师,使绊子的机会就更多了。

江渔扫完第一页,就要翻到第二页去看其他的,老者阻止了她,“就在第一页里选。”

“第一页?”

“第一页还有选择的机会。”老者说,“后面那些人不会接受你们这个麻烦,要是被拒绝,安排的还是第一页的人。”

江渔:“……”

殷照雪伸手在一个名字上点了一下,询问道:“夫人,我们选这个如何?”

江渔看着那个被他指到的名字。

姓魏名疏,魏疏,听起来挺文雅的。

江渔决定听殷照雪的决定,点了下头。

老者斜斜瞟了眼她指的人名:“……嚯。”

他又仔仔细细从上到下打量了两人一遍,尤其重点看了下殷照雪。

“魏疏住在西南的梨院,这是梨院的令牌,明日你们自行去拜访他。”

“还有这个。”老者说着弯下腰,在桌下挑挑拣拣弄出好一番动静,然后终于从一条绳索串成的木牌中取下一块。

“离梨院有些远,还算是个好去处,你们就住在那吧。”

木牌上写着“空明”二字,在地图上的东南方位,全称空明居。

“只有一块?”江渔问。

老者虚眯着眼睛重新架其书,解开结界,说:“一对儿夫妻一间房,多了浪费钱,快走快走,我要继续看书了。”

他赶着催促人,也不管被催促的人什么反应,自顾自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