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大到了哈……姑娘?睡着啦,大学了还这么辛苦啊。”
时楚在出租车司机的呼唤中惊醒,揉了揉眼睛,才发现自己竟然在车上睡着了,连忙从靠椅上坐直,拿出手机扫码付钱。
确实需要好好休息了。
时楚按李云溪的说法绕到东门,直接走回了宿舍,没有去哀悼那栋实验楼的“遗容”。
她从门口的快递盒里找出钥匙,将它插入锁孔。
不知为什么,时楚总感觉有点不安定,心跳莫名其妙地微微加快,跳得人情绪也跟着紧张。
她换下衣服,简单洗漱了一下,脱鞋躺到床上,本想闭上眼直接睡过去,但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拿出手机给楚言打了个电话。
“喂,姐。”
“你现在在学校里吗?最近忙不忙?”
楚言那边响起机器的滴滴声,听起来像在实验室里。
“在啊,刚上完一节实验课,我下周有三场考试,老忙了都没空出去玩。怎么了?”
“没事,就问问你。”时楚又说,“姑姑最近联系你没?”
“没有。”
“行,她要是联系你的话跟我讲一声,这几天在学校待着别乱跑,你上课去吧,没事了。”
“好,拜拜。”
“拜拜。”
挂了电话,时楚想了会儿,觉得在学校待着按理说不会出问题,深呼吸几下平复心跳,将手机扔到枕头边上,闭眼睡觉去了。
她实在太累,几乎刚沾枕头就睡着了。
现实里一切繁复的人和事都逐渐远去,世界重归宁静,像尘封在玻璃球里的水晶摆件。
第22章
时楚睡得很不安稳。
她梦见自己站在一片黑暗之中,远处的窗户里透出幽蓝的微光,耳边有什么东西在窸窸窣窣地响,“啪嚓”,一点火光在半空中出现,紧接着越来越亮、越来越近,在她眼前扩大如爆裂的白日。
火焰亮得发白,带着灼烧的温度迫近过来,但时楚站在原地不动,知道这火不会烧到她身上。
许多人突然出现,扑到她面前,焦急地挤在一起。
“快来!”一个人叫着,向身后的人招呼,“这里有个小女孩!还活着!”
他们七手八脚地把时楚拉出来,用湿毛巾盖着她的脸,匆匆往云梯跑去。
时楚剧烈地呛咳了好几下,看着自己身上的衣裙被烟熏成黑色,接着就像烧尽的灰尘那样一片片开始破碎,她拍着抱着自己的人的胳膊,把那句想说却没能说出的话断断续续地讲清楚了。
“不要……”她说,“不要救我……”
话音落下,时楚看见面前的脸蓦地扭曲拧转,五官渐渐重组成一张她十分熟悉的女人脸。
“哦,是你啊。”楚苑说着,把怀里的女儿放了下来,抓住她的手腕向前跑去。
时楚踉踉跄跄地被拖着跑,不再开口,只专心地数着地上的瓷砖。五十、五十一、五十二……她想,怎么还没到尽头,这条走廊怎么这么长?
楚苑回过头,脸上依然带着浅浅的、生硬的微笑,像商场里的人形看板,在火光和烟尘中岿然不动。
“不要哭,不要闹,你不会死的。”
她猛然随手拉开旁边的房间门,用力把时楚推进去,自己则被身后的火舌一卷,霎时化为一捧黑灰。
“永别了。”
时楚缓慢地眨眼,看着火光向内飞卷而来,气势汹涌。
她漠然转身。
实验室里非常空荡,地砖上有乌黑的裂纹,一抬脚就惊起一室细小的灰尘,落在身上像冰凉的水滴。
窗外高悬着一轮孤月,时楚有点费力地爬上飘窗,拉开窗户,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