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她要开始长篇大论,时楚不得不出声打断:“上次的事留到下次再说,先挂了。 ”
“等等!你假条呢?”
“我明天直接去教务处交,可能得多请几天假,之后反正没课了,偶尔出来住也不要紧吧。”
沈悦年故意揶揄她:“病假?”
“……事假。”
打完这通电话,时钟指针又往十二点迈了几步,时楚坐在书房里发呆。
江清燃……黏人……?
她被这种联想震撼得几乎哆嗦了一下。
真的很难想象啊!无论是老师这层身份,还是江清燃这个人本身,都实在没有办法和“黏人”两个字联系在一块儿。
时楚决定这一个月不论情况如何,还是得秉持着尊师重道她这会突然觉得自己有点不配提这个词了,于是连忙改了下半句得保持住与人相处的基本礼仪,无论如何不能放肆。
不过从今晚的相处来看,他们俩人的自制力都很值得信任,这些念头在时楚心里稍过了一下,便如流星般转瞬即逝。
她暂时停止思考这些事,打开电脑开始写后天要交的小论文。
江清燃那边的情况就有点不一样了。
时楚突然找上门来旧事重提,他惊讶之余情绪也有些不稳,信息素紊乱所带来的焦躁和闷热感闹得头晕目眩,即使打了抑制剂也毫无用处。
情绪和生理状态交叠,再加上一点点Alpha信息素的刺激,导致他这一次的发情期不仅提前来了,还格外汹涌,连理智都被烧干净。
幸好时楚不是那种趁人之危的Alpha。
江清燃靠坐在床头,薄丝被将他的身体盖住一大半,小腿露了一点在外面,如一块莹润的白玉。
他用力攥紧掌心的布料,长睫垂下,细微地发着颤。
信息素是许多爱情的起因。
因临时标记而凭空产生的爱意,虽然虚假如廉价糖精,但它的存在不可否认。他们在社交距离上只比陌生人好一些,心理距离则已经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标记拉近到了“恋人”的层次。
陌生而又深爱的恋人。
江清燃和时楚对话时总有一种割裂感。
一半灵魂镇定自若地谈论实验与真相,疏离地与Alpha保持着距离。
另一半灵魂已经热的发烫,贪婪地捕捉着空气中的甜奶油香,在Alpha的身影消失在眼前时,几乎要不舍地落下眼泪。
这太……不堪了。
房间内残留着香甜的奶油气味,信息素在腺体深处横冲直撞,蒸汽般充盈着每一寸空气,如一个芳香温暖的迷梦。
江清燃在香气中轻轻闭上眼。
第二天早上七点多,楚言寄出的快递就到了时楚手里。
他嘴上说“明天寄”,但看样子是刚撂下电话就去寄了特快,时楚接过快递盒时,里面冰块都没怎么化。
她剪开快递盒上的胶布,打开保温金属盒,一支装着透明液体的试管静静躺在绒布中央。
“拮抗剂A327”。
这个过分熟悉的命名格式让时楚有些不适,她把写着名称的标签撕了下来,看了看上面写的保存说明,将药物连带金属盒一起放进了冰箱。
有总比没有好。
刚关上冰箱,身后的主卧门就被拉开了。
时楚手一抖,不知怎么有点心虚,背靠冰箱门朝江清燃笑了笑:“江老师,早上好。”
“嗯,你也早上好。”
江清燃脸色泛白,一副没休息好的样子,手指搭着额头按了按太阳穴。
时楚问:“您还好吗?”
“有点头晕,应该是正常反应,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