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2 / 3)

糖葫芦端上桌给凌河。凌先生吃糖葫芦,他恨不得做凌先生裤下走猫一只,蹲在桌子下面从凌河嘴里接起几粒糖渣儿解解馋。这一副谄媚得很不要脸的架势,让盘腿坐在沙发上看风景的毛仙姑大发感慨:“峰峰,你是我们苏哲的钢棍版本,你俩将来凑到一起可有的一拼,戏都这么多!”

杨喜峰不解:“苏哲是哪个?”

毛仙姑耸肩:“就是你的麻花版本。”

凌河吃到了严氏家庭作坊出品的糖葫芦,一大口裹了糖稀的山楂吃进嘴去,口感先是透亮脆甜的,然后是柔软绵长的滋味含在喉咙口,经久不化……他本来就不会讲溜须拍马的肉麻话,夸未来丈母娘应当怎样夸他反而不好意思开口,比初次相识时更显拘谨了,总觉着心虚。他只能饭毕之后默默尾随进了厨房,帮严妈妈洗碗去了,顺便讨教怎么发面蒸包子。

饭后歇息的午睡时间,各怀心思的两人在卧室里再次碰头开会。

凌河拉了小刀的手腕,背靠在钢琴盖上:“小刀,我想,我还是先离开你这里,咱俩住一起不太方便。”

严小刀挑眉:“怎么不方便?”

“昨晚方便么?”凌河笑出逗弄的表情,“不然你到我那里去住?我在燕城和临湾之间也有一个落脚之处。”

严小刀一步跨过让他下半身感到异样敏感的话题,避重就轻:“你是不是不愿意跟我妈同住一个屋檐底下?这样儿以后可不成啊。我妈就我一个依靠,以后肯定一直同住下去。在咱们家,起码的孝道还是要讲究的!”

凌河立即反驳:“胡说!你妈妈对我这样好,每天有好吃好喝还有糖葫芦,以后我替你赡养她老人家,严先生您就不必出来碍事了。”

严小刀一手揽过凌河的腰,另一手掀开钢琴盖,让琴键与两串信物一齐现身。玉色琴键衬托出黄铜金属被枪火烧灼过的厚重感,凌河一眼认出,这是两枚猎枪子弹掉落的弹壳。

打过孔的弹壳穿上红绳,做成项链,严小刀给凌河脖子上挂了一枚,自己也挂一枚,还情不自禁握在掌中吻了一下,表情无比虔诚。

这样的信物,透着一番少年人才有的青涩幼稚的情怀,应当是与老城区小白楼的梧桐树荫、墙头荒草在阳光下曳动的影子、墙角下青春洋溢的笑脸和悄悄勾起的手指配成一套。这份青涩感,像初恋滋味,按下一台老式录音机的倒带键,彼此的人生都倒叙回十六岁时的样貌和心境,当真是相见恨晚……

凌河从手腕上褪下一个手串,不由分说戴到严小刀手上。圈内文化人就时兴倒腾这些奇楠佛珠手串,严小刀凭借目测和手感琢磨,这串珠子颗粒饱满深沉,很香,绝不是糊弄人的便宜货。

严小刀说:“太贵重了吧?恐怕比那架施坦威还贵。”

凌河认真地说:“知道很贵就好好戴着,别摘掉,不准弄丢或者送人。”

“哪舍得?”严小刀笑得明朗清爽。

凌河率领他的“员工小分队”悄然离开严宅别墅,特意给午睡未醒的严氏留了致歉字条,说是严总派遣他去码头上船开工做事了。

两人同住一个屋檐下,确实诸多不便,想做的许多事都畏首畏尾转不开磨,不得不顾及对方的感受情绪,这一点凌河清楚,严小刀心里也很清楚,只是不方便开口逐客。凌河一贯善解人意,自然是要主动告辞,彼此情深意切而且来日方长,不在于一时的朝朝暮暮。

严小刀站在大门口目送凌河一行人离开。

电控大门缓缓阖拢,他脸上重新罩起一层肃穆凝重的气氛,不自觉地又把这些年压在肩膀上的情谊义气的大旗扛回来了。

人都已经回来,一定得向干爹报备,原本也瞒不住的。严小刀回到书房,深思熟虑片刻,拨通熟悉的号码:“干爹,我是小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