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终于撑不住跌坐在地上,摸了摸面前那一滩血,鲜艳的红色刺得他眼睛发痛。
多年以前,小胖子那句你总有一天会给被安然克死的话言犹在耳。
原来一切都没有改变吗?
张景曜从手术室出来已经是三个小时后的事,尖刀划破了大动脉,造成大出血,同时韧带也被割伤了,那一刀实实在在地刺在了关键的地方。
安然依旧没有缓过神来,坐在病床旁,听着生命检测仪的滴滴声,虽然吓人,但还是可以安慰他,最起码,人是活着的。
坐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安然开始收拾自己的情绪,接下来是一场硬仗,后续的事情又多又繁琐,他不能让张景曜身体还没恢复还担心他。
安然先是让医生再重新输液,务必要让热度赶紧退下去,然后用手机点了外卖,补充体力。
哪想到吃东西的中途还遇到媒体要来采访,他摇头摆手表示拒绝,才没有这闲工夫搭理,他所有的体力和精力都要留在照顾张景曜这件事上。
天渐渐黑了,张景曜迷迷蒙蒙地终于醒了,镇痛泵里药剂的副作用让他好想吐,已经想把它停掉。
整条右手包扎成一个粽子动弹不得,左手在被子里被人牢牢握着,他看见安然趴在床边睡着了。
张景曜的手一动,安然就醒了。
“烧退了没?”张景曜把手从被子里抽出来,贴在他的额头上,“不烫了,就好。”
安然将他的手拨开,嘴里说了一句骗子。
“没骗,哪里骗了,”张景曜捉住他的手一起收进被子里,“我是真想吃巧克力喝红牛。”
“这笔账我记着了啊,等你好了再慢慢和你算清楚!”
“好好,可以。”
“你怎么样?还痛吗?”安然握紧他的左手,轻轻摇了摇。
“没事,那镇痛泵我想撤了,一会就想吐。”张景曜反手包裹住他的手,摩挲着指缝给以安抚。
“临睡前再撤吧,万一痛起来又得遭罪。”
张景曜勉强点点头,问现在能吃东西吗。
“暂时只能流质食物,”安然掏出手机,“想吃什么?”
“烧鸡、三杯鸭、椒盐皮皮虾、红烧肉、焖排骨、烧鹅……”
“那就是白粥了。”
“还是皮蛋瘦肉粥吧…你吃了吗?”
安然指了指地上的塑料盒,然后点开XX外卖,刚选好了还没来得及付钱,电话就来了,贞姨两个字在屏幕上显示出来。
他给张景曜看了一眼,调整了呼吸接了电话,开的免提。
“贞姨,吃饭了吗?”
“吃了吃了,然然啊,你怎么在医院了啊?我和你爸在电视看见你了,砍人是怎么回事啊?”洪燕贞急急忙忙地问,她和张爸就在新闻里看到几秒安然在吃东西的镜头,加上内容直让他们俩瘆得慌,手一颤一抖地拿起电话拨了过来。
安然想起了是有记者扛着摄像机来过,只是没想到会那么快就在电视上播了,还让张家二老看见。
“贞姨,不急,我没事。”他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张景曜,不知道该不该说实话。
“那你怎么在医院了?不要吓我们啊,通知景曜过去了吗?”
安然一下子沉默不语,张景曜在一旁说话了,“妈,我在,没事呢,别担心。”
“哎,这到底怎么回事啊?然然怎么在医院呢?要他没事,你们陪的谁啊?”洪燕贞不糊涂,越说没事就越有事。
“妈,你别急啊,是我受了点小伤,”张景曜深知瞒不了多少,只好往小了说,“我不小心被那人划了一下手臂,现在没事了。”
“我我…我现在过来看你啊,”洪燕贞招呼张爸准备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