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快点给我写吊卡。”

易思龄拍拍书案,“不然你不准吃晚饭。”

谢浔之面不改色:“耕地的牛不是这样用的。”

易思龄总觉得他话里有话,庄严肃穆之下藏着一股下流的欲,非常变态。

她脸上晕开两团粉,和那盆大花蕙兰一样,“不准说话!不准说什么耕地的牛!快写!”

她何尝不是吃人不吐骨头的资本家。

谢浔之眯了眯眼,慢条斯理站起来,圈住她的腰肢,手臂的力道如迅猛的雄狮,轻而易举把她举起来,放在书案上。

他不说话,只是俯身吻她的唇,轻柔缓慢地吻,过度至重重地碾。

易思龄觉得浑身都酥酥麻麻,小猫似的呜咽了几声,双脚回勾,不小心蹭上他的腰,被他按压在那方古朴稳重紫檀檀木书案。

百年好合

两百张卡片一直磨蹭到零点才写完, 书案上的毛毡已经一片狼藉,淌湿,洇开, 好似失手弄翻了茶杯, 水淌得到处都是。

易思龄握着毛笔, 写出来歪歪扭扭的一行字,她想撕掉, 被谢浔之拦下, 妥帖地收进抽屉。

“就当送我的新年礼物。”他声音混着一丝沙哑, 语气很淡, 几乎听不出他在做什么坏事。

身上的西装也完好如初, 没有一丝皱褶。他一本正经得过分。

易思龄回头, 羞恼地看他一眼, 很快, 男人覆上来,从后方圈住她的背, 他衬衫上好闻的沉香夹杂着浓烈的荷尔蒙,可神情很沉冷,不疾不徐地握上那支黄玉杆毛笔。

“我教你写。”

用这样的方式教她写吗?他们叠坐在一起。

易思龄脸上的红云经久未歇,像翻涌的云雨,她快呼吸不过来, 有些晕眩。

安详的夜晚, 静谧的书房,竹帘垂下, 挡住院外的花灯点点, 书案上那盆内门竹如此飘逸,叶片在无风的室内轻轻摇晃。

溶溶的暖灯在墙上勾出两人相互依偎的影子, 大手叠着小手,同握那支毛笔,在卡片上一笔一划地写下。

昭昭若日月之明。

有他在,她那小鸡爪一样的毛笔字顺眼了许多。易思龄没有练过毛笔字,却能写一手漂亮到宛如印刻的花体英文。

“为什么写这个?”易思龄好奇。

谢浔之佩服她到了这个时候还不忘好奇,又为她在这个时候分心而气恼,面无表情地动了下,深沉地注视着她,惜字如金:“像你。”

他找不出其他的祝福送给她,唯有祝她一如既往,如日月之明。

易思龄难耐地眯了眯眼,难得乖巧,鼻息里哼出轻轻浅浅的声音,无力地靠在他怀里,“…反正明年的卡片不会找你写了……”

黑心资本家。

写几个字还要报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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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园人多,除夕的团圆饭吃得很热闹。

餐厅里摆了四桌,包括管家、佣人、司机、厨师都在一起吃,他们虽然不能回去过年,在谢园也要过得像家,要体面。

今年的菜色无疑带了港府特色,各色海鲜琳琅满目,易思龄最爱那道鲍鱼炒饭,一连吃了两小碗。她全程都很高兴,唯有在谢浔之喝酒的时候皱了皱眉。

但今晚是年夜饭,滴酒不沾不太可能。

就在她皱眉的下一秒,手机收到一条微信。

老古板:【只喝一点。】

易思龄今晚很忙,有太多人情往来的消息要回,大部分时候都盯着手机,他这条消息滚进来时,她倒是吓了一跳。

人就坐在她身边,却要发信息。

易思龄举着亮屏的手机,侧头看过去,对上男人幽幽的深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