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过来。
“谁让妳喝了?热的,捂在手里,暖。”
他说完,又看向海边。
她不太乐意他的行为。
不是因为咖啡。
从刚才就没认真瞧她一眼。
手抓着铝罐,捏着、拧着,很紧。
“你都不想我吗?”
她开口。
他嘴里的菸咬住。
黎衍初不明白爷爷为什么要这样做。
他都已经照他的意思了,还要怎样?
猛推开侧厅的木门,海风从窗户把窗帘吹得胡乱飘动。
0032 触动(2000+)
沉寂的气流凝止在空间之中,二人之中。
黎衍初转身走。
“怎么?没见到人就恼了?”
浑重的讽刺从身后传来,他双脚踩住愠怒。
这个侧厅位在大宅的最南边。它的落地窗出去就是后院小路,是帮佣们还有司机习惯进出的场所。它甚至称不上厅房,更像个后门,宅里通常不会选择在这么没隐私的地方接待客人。
他却让她待在这儿。
没把她当客人。
转回头去,他看向那位白发苍苍、拄着拐杖,老朽却鼎立在房间中央的人。
“她在哪?”
他问,质问,没有一点礼貌、没有一点耐心。打从进门一步步跨到这里开始,那些早已消磨殆尽。
他只想知道她在哪。
老人盯着他。
他没回避。
风吹散他们的发,他们如在丘顶对峙的老鹰。
风乱吹。
叮咚
手机传来声响,David瞧一眼,看见宋宛留言:抱歉,有人载我回去了。
收起手机,他将菸扔到地上用脚碾熄,打开车门。
“要走了?被放鸽子了?”
孙曼菲斜望而来说。
“是呢,女人都爱放鸽子!”
David说,与她对上,却看见她的眉梢、她的双瞳停留下暗色。他错开混乱他的脸。跨上车,发动引擎,尖锐的汽缸声音扬起地上的土,最后车消失在尘埃中。
孙曼菲站在原地,看着慢慢消失不见的尘土。
“他就是那个男人?”
黎衍初走出来说,孙曼菲没回答。
那就是了。
有三年了吧?听说她曾经想与一个男人逃走。逃,对,外传是这样。这实在不太像她会做的事,所以当时听见,他还当笑话,嗤之以鼻。
原来是真的。
“何必搞得这样灰头土脸?”
“又五十步笑百步,你有好到哪去?”
也是,他连她在哪都不知道。老爷子只说走了。走去哪?怎么走?用怎样的情绪走?
她没打电话给他。
没电了或者关机了,还是终于、果真,不想再见他了?
似乎一切都回到原点了,不,更惨。
老爷子从没说过好听话。
对她可以更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