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说有笑......我们又踏进蔡家大院,程铁衣拿来烛台,庞大老板忽然从后面抱住他,他的判官笔施展不出,秀才最先,我们其后,把刀刺入他的身体......知道齐开达为什么不用燃了大半的蜡烛吗?因为蜡油太多了,程铁衣死的时候,打翻了烛台,结果蜡油全泼到齐开达脸上,泼的满脸都是,我知道,,他是内疚才自杀的,这些年,我都活在愧疚当中,他是个好人,胆子本来很小,我们四人当中,他的痛苦最深。’
‘你别说了,你别说了!‘庞大老板跌到地上,双手遮着头,全身的肉都在发颤,呜咽道。‘我这一生,除了这件事,没有其他任何事让我后悔,他是我平生唯一的好友,他那么信任我,但我杀了他......’
‘他明明走到我面前,还跟我说话!‘苏慕雪快步走向庞大老板,目光盈盈,似要驳倒他。
‘我当时以为他死了,四人走后,我处理了一下蔡家现场,回来的时候,他却不见了,我大惊失色,沿路追去,发现他躺在一片松树林中,已经断气,我就埋葬了他。‘庞大老板断断续续道。
‘他不告诉你,是因为知道自己活不成,怕你伤心,给你留一个希望。‘丁宁柔声道。
‘不要,‘苏慕雪大笑起来,发疯似的大笑,‘我不要你死......我宁愿你抛弃了我,好让我恨你,你好狠心,让我一个人多活了十年......这十年我都是怎么过来的......’
‘你何必要来,你何苦再把十年前的旧事挖掘出来,‘庞大老板掩着脸,泪水不住的往下流。
‘是啊,我何苦要来,我宁愿自己没有来,我宁愿自己永远都不知道答案......‘苏慕雪笑颤着,一步步向厅外走去。
‘姑姑。‘白炽眼睛红红的,唤住她。
苏慕雪回过头,哀艳道:‘你是个好孩子,回去告诉你爹,我又一次负了他,我要走了......’
‘姑姑。‘白炽追上去。
‘回去吧。‘她没回头,疲倦的挥挥手,她的肩头在晚风中抖动,越来越模糊......
‘原来你爹是白权文。‘吴不言恍然大悟。
‘爹爹虽已成家,但对姑姑总不能忘情,这些年,爹爹一直照顾姑姑。‘白炽黯然道。
吴不言叹息了一声:‘当年是秀才跟庞大老板交涉,他是根据秀才的声音认出来的,好了,回去吧,该时候落幕了。’
庞大老板还绻在地上。
‘小楼一夜听春雨,‘王管家忽然走到丁宁面前,颤声道,‘最开始,我是因为这句诗,才留在了听雨楼。’
‘你......你是......?‘丁宁浑身一振。
‘我听楼主提到过你娘那十封信......我们从小旧认识了,你娘嫁入浣纱山庄前,一直住在沽县......原先,我认为你爹体弱多病,纵是豪门公子,也配不上她,每年中秋看望她的时候,自觉理直气壮......但那件事后,我无脸再去见她,在她心目中,我是个善良的老好人......我早该做个了断了,只不过一直没有勇气。‘他摇摇头,苦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