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藏泽跟林霜柏商量了两句后,决定由林霜柏跟卢志洲的母亲进行问话。
衣服还是早上在宾馆换的那身,只是回到局里后林霜柏又戴上了眼镜,在他天生自然卷又留得略长的头发衬托下,整个人看起来反倒多了些搞哲学艺术的文人气质。
林霜柏常穿西装,平日里都是精英范,头发之前有用发胶打理往后梳起没那么显眼,在局里过夜那晚他也用皮筋将前面以及两鬓较长的头发往后扎起,直到昨晚跟工人打架不慎被扯断了皮筋,今早又比较匆忙,这才没再额外打理。
进去询问室前,林霜柏在监控室里翻看资料,沈藏泽给其他刑警交待完接下来的指示后,瞥见林霜柏合上文件夹继而抬手推了一下眼镜,英气十足的眉眼间带着思虑,偏偏动作流露出随意的漫不经心,让沈藏泽脑中莫名浮现出一个念头:要是让这人去卧底男公关,铁定也会是只有VIP才能预约的头牌。
林霜柏并不清楚沈藏泽在短短几秒内已经给他规划出逼良为娼的卧底路线,他看完资料后又观察了卢志洲的母亲几分钟,开门往询问室去了。
一直面容沉静坐在询问室里等待的女人,在听到开门声时,很自然地便抬头看向走进来的人,见到进来的是一个文质彬彬长相优越的年轻人时,那双还很清亮的眼中也闪过了一丝诧异。
林霜柏拉开椅子坐下,把档案夹放下翻开,语气温和地开口:“杨婉颐女士,你好,我姓林,是刑侦支队的顾问,同时也是港海政法大学的犯罪心理学教授。突然被刑警请到市局来接受问话,想必给你造成不便之余也让你感到不安,对此我代表支队向你表达歉意。由于涉及的是一起恶性凶杀案,案情紧迫,因此希望你能理解。”
“林教授。”杨婉颐带着几分犹疑微笑了一下,道:“我没有孩子,单身又已经退休独居郊外,其实也没有什么不便。关于案子,带我来的那位女警官跟我简单说明了情况,我如果能给警方提供有用的线索,自然也是愿意配合调查的。”
“杨女士当真没有孩子吗?”林霜柏并没有选择迂回问话,而是一上来就单刀直入切入正题,“从资料上显示,你今年五十七岁,多年来一直未婚。二十岁时曾经休学,时间长达两年半。复学后便换了专业,转到治疗心理学,毕业之后继续攻读研究生,毕业后从事心理咨询师工作,后来也在大学任职授课,多年来一直支持女性公益项目,并曾经就女性遭受忄生 侵害后如何求助、自救及走出身心创伤等方面在国内外进行过多次演讲。杨女士,你能否告诉我,二十岁时是因为什么而休学这么长时间?”
面对林霜柏的问题,杨婉颐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眼神微黯地垂下眼帘,桌下的双手紧紧捏握在一起搁在膝上,身体显而易见地变得僵硬紧绷,脸上的表情都变得不再自然,她抿住因上年纪而变薄的双唇,嘴角往下连唇畔的肌肉都仿佛在往下坠,和缓的呼吸多了几分急促,以至于鼻翼的扩张都变得有些明显。
林霜柏并不催促杨婉颐,只是在她长久的沉默中,林霜柏缓声说道:“这个案子的被害人,是一名原本就患有情绪病的女性,她的父母因为遭遇车祸身亡,给她留下大笔遗产,虽然能让她衣食无忧但也让她成为了凶手的目标。她在被杀后先是被埋在自己家的花园里,然后又被蜡封藏尸长达三年,直到不久前才终于因为藏尸的公寓发生火灾得以被发现。经过法医的尸检鉴定,她在被杀时已经怀有身孕。杨女士,虽然表面上看你跟这个案子,这个被害人毫无关系,但其实你心里也明白,我们之所以要请你来接受问话,就是因为这个案子的嫌犯,正是你的儿子,卢志洲。”
已经来到局里配合调查接受问话,杨婉颐本也做好了心理准备,在警察问话时将埋藏的真相和盘托出,然而影响了她一生噩梦般的经历与伤害,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