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两次,角落里的男人都还只是不动声色的观察他。

没过多久,他开始主动找莫时鱼聊天。

莫时鱼把头发扎成一个低丸子,让人看不出他头发的长度,他戴着一个鸭舌帽,额头上缠着绷带,再穿的年轻点,表现在外在就是一个阴郁漂亮但浑身尖刺的少年,说他是个没成年的高中生,都毫无违和感。

“你额头的伤是哪儿来的?”男人站在一个自动售货机前,拿了一杯芬达递给他。

“没有。”莫时鱼别过脸,低低地说。

“是不是有人用东西烫你?”他问,“你爸?你妈?还是学校里的同学?”

莫时鱼不说话。

“不读书吗?”大哥又问。

“逃课,没人管我。”莫时鱼说,他抬起眼,看到了男人眼里隐秘的欣喜。

“行了,你不嫌弃,就先跟着我混吧。”半长黑发、穿着骷髅衣服的男人叼着烟,轻嗤一声。

莫时鱼看着他,眼里微微闪着细碎的光,“可以吗?”

男人随意一摆手,“也不多你一口饭吃。”

一个涉世未深、又缺爱的少年,多么容易被一点善意捕获。

更别提,这还是一个有义气、纹身唬人、看起来酷酷的的极道大哥。

在霓虹的文化里,极道在年轻人眼里是热血、叛逆的象征。

大概就是香港古惑仔的感觉。

少年人会追逐这种酷酷的东西实在是太正常了。

莫时鱼没有太多耐心,男人不过带他出去吃了几次饭,再叫他去台球厅打台球的时候,他甚至懒得装警惕,立刻就答应了。

男人把他引到了阴暗的地方。

他们去的地方,更加偏僻。

穿过了曲折狭隘的胡同,他们来到了一个阴暗、破败的街区,这里地上随处可见碎酒瓶和可疑针管堆成的垃圾,他们绕过了垃圾,拉开了一扇生锈的铁门。

“吱嘎”

铁门发出了拉长的、刺耳的声音。

里面是一个还挺大的台球室,装修的很不错,打扫的很干净,室内零散的坐着、站着好几个人,听到门口的声音,他们纷纷看过来。月ɡё韣鎵

“……”几个人的目光跳过了黑半长发的男人,凝聚在了莫时鱼的身上,眼神慢慢变了。

不夸张的说,莫时鱼仿佛看到了几只眼睛闪着饥渴和贪婪的饿狼,暗藏着腌臜的欲念。

空气变得稠密而沉重,他胆怯的后退了半步。

身前的男人重重的“啧”了一声,“看尼玛呢,别他妈给老子丢脸。”

那几个人这才收敛了一些,一个留着短发、露着肩膀的短发女人走过来,柔柔的搂住莫时鱼,香味扑鼻而来,手臂内侧是一个太阳花纹身,“新来的小弟弟,欢迎。”

“要不要喝点什么?柠檬水?红茶?”

莫时鱼沉默的摇头,往男人那儿看。

男人回头说,“我去和老大说一声,要准备入部仪式,你先在这儿玩。”

莫时鱼张了张嘴,眼里带着犹豫和茫然的,慢慢点点头。

男人和另一个人走进了里屋。只剩几个神色各异的男人,似乎在打台球,却总是暗地里往他这里看,用上下舔舐的眼神。

如果目光有实体,莫时鱼觉得身上的衣服能被他们扒光了。

莫时鱼让舍雨变成鬼魂进了里屋,所以能听到里屋里传来的声音。

男人说,“说是不读书,离家出走的,家里人虐待他,额头那个伤估计是被烟头烫的。”

“几岁?有18吗?”

“18上下吧,到时候就说17好了。”

“头发真漂亮,和眼睛是一个颜色,绝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