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领主的地毯是铺在泥水中,再华丽的地毯也会变得脏污,无法使用;如果领主的地毯是铺在草堆里,一把火就可以轻易地引燃所有;如果这样的地毯是铺在石板上,那唯有外来的洪水,天上的雨水容易带来麻烦;如果铺在坚实而高高筑起的城墙上,那么,无论城墙还是地毯,或许或许都会接触到更广阔的的天空……”
回答的,像是两个重叠起来的声音。
来自看似因为娇惯而手段趋向于平和的年轻领主。
以及,因为危机四伏而无比谨慎、以至于手段看似婉转平和的年轻领主。
人类的一、二十年,对于一些长生种的德鲁伊来说,还不够他们度过一个完整的少年期。
即便是年长一些的人类领主,在魔法师阿尔德林的记忆画像中也是永恒的年纪。
人类领主的年龄,永远停留在了彼此说再见的那一刻。
你看,作为一个长生种,为什么要与人类定下那么短暂的约定?
魔法师阿尔德林在意识交错的瞬间隐约看到了什么。
夕阳下,在那个特定的时刻和特定的地点,无比疲倦、满身暮气的领主只枯坐了半个白天加半个晚上,在蓝色的阿纳德越过天心以后,合上双眼又重新睁开的他已经重新回复了所有的神采和战力,重新站到了与各方势力周旋、交缠、并且狠狠撕下对方一口肥肉的舞台上。
长生种因为对时间感知的不明确而失约,短生种却会因为生命短暂而更加善于遗忘。
人类领主冷漠而绝情,把生命中意料之外的人和事都当成了点缀。
当一切回到最初的轨道上,遗忘,似乎比意外的来临,还要快一步。
“值得吗?在又一个二十年以后,你的所作所为都被掩埋、忘却、甚至张冠李戴?”
当魔法师阿尔德林在很久以后回到卡列西里,一切已经物是人非,乔西亚的名字都模糊成了“乔治伯爵”。
魔法师终究得到了一个回答,古井无波,以至于显得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