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乌纤见过真正的病人，她不像她们那样，瘦骨嶙峋浑身布满着将要死去的气息。

她的身体是健康的。

所有脏器都在稳定工作。

乌纤又挪了挪腰，她天天缠着新主人玩，身上却没有任何痕迹，只要睡一觉就会消失，这是不正常的。

即使大家都觉得她是精神病，她也知道这是不正常的，并非普通人类应该有的身体状态。

但她也并非变成H先生的同族。

但是她的肉依旧丰盈富有弹性，她也不渴血，不是夜行动物，不能在黑暗中视物……

乌纤想不明白，干脆放下。

她盯住霍伯特，对方回了一个微笑。

她和新主人十指相扣。

在他出现前，她的身体状况其实已经开始下降了，变得糟糕，掉头发还会出鼻血，但是在认识霍伯特后这种情况消失了。

更准确说是，吃了他提供的食物后。

食物，总是夹生带血。

“我的cloud在想什么？”霍伯特柔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主人在喂养我么？”用他的血。

“是。”

乌纤看着手腕青紫蜿蜒的血管，她用湿漉漉的眼睛望过去既纯真又蕴含疯狂，她问“主人要不要喝我的血？”

她再次看到了那对红宝石缩紧，上一次还是她问霍伯特要不要做爱。

霍伯特没有立刻说出答案，他用沉默与幽幽的视线暂时回应，在灯光下他面孔上的阴影让人分不清其中究竟蕴含多少残忍与冷酷。

乌纤是不在意的，她仍枕在主人的大腿上。

大多数时候她对霍伯特表现出乖顺的姿态，但这个时候她又无所畏惧，甚至想在主人愣神的时刻偷偷去摸他的腹肌。

他穿着晨袍，难得的松散状态，乌纤眼馋极了。

“为什么这样说？”他问，理解乌纤的主人竟在这里犯了难，不过要他完全和人类小女孩同步本身就很困难。

“我怕主人失血过多。”乌纤很直白，主人的问题她是不会撒谎的。

但也因此，霍伯特又沉默了。

等她用脸颊蹭着主人，他才发出一声低低的笑，透过腹部传递给乌纤，他问“不怕么，cloud？”

“不怕，是主人，主人不会伤害我，主人能够掌握那条度。”

全心全意的依赖姿态，是令人愉悦的。

一段关系中的两人相互满足才能持续发展，霍伯特也需要在乌纤那里获得反馈。

“我想要，cloud。”他坦言。

乌纤还没有把脖子露出来，霍伯特继续说“但还不是时候。”

时候又是时候。

乌纤装模作样叹了口气，她换了话题。

“主人怎么白天在呢？”那些小说里，吸血鬼白天出门都会变成灰烬。

“白天和黑夜没有区别，文学加上了太多想象和创造，银与大蒜也不行。”

乌纤倒是知道这些，H先生跟她说过，只有心脏才是唯一的弱点，他向她敞开，剖开胸膛给她看过，让她握着，感受微乎其微的跳动。

“唔……主人是那个么？”乌纤突然想起H先生，想起他们的分离，她又后悔问问这个了。

霍伯特堵住她捂着耳朵的手，告诉她“我是血族，用人类的话来说就是吸血鬼。”

“不要，别说。”

莫名其妙乌纤淌下大颗的眼泪，她已经后悔极了。

霍伯特俯下身亲吻她，告诉乌纤“别怕，乖孩子，我和他不同，我不会离开也不会消失，我们不会分离。”

和哈罗德不同，他也不会心软允许她抛弃，允许她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