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发热,那处被刀划破后结痂、长出新肉、恢复如初的伤口泛起轻微的痒意,他舔了下干燥的唇,张口,“顾晚舟,我叫”
他的话?蓦地卡在嘴里。眼前的事物突然朦胧不清,恍惚间?他听见了母亲正在喊自己,他竭力维持住理智,脸色惨白地朝模糊的人影摇摇头:“对不起......蛋糕,我很喜欢,抱歉……”
在对方困惑的神?情?里,他仓皇逃离晚宴厅。
两天后,伴随飞机的轰鸣声,他独自踏上前往异乡的旅程。
到新加坡的第?一年,他没有去?学校,整天呆在家里画画或者发呆。这座城市全年湿热,和李淮青说的一样,冬季没有雪,总是阴雨连绵,他时常在半夜惊醒,一身热汗。
又是一个的夜晚,高楼大平层没有开灯,李念沉站在落地窗前,俯瞰滨海湾的灯光秀。东南亚城市的新年比国内简单许多,片刻后他收回视线,转身,背靠落地窗缓缓坐下。
解锁手机,他的指尖停在短信界面近五分钟,输入框的信息删删减减,那些没来得?及当面说出来的话?一个个字打出来又删除,他摁灭手机,仰起头,喉结上下滚动,长长吐出一口气?。
夜空中央烟火绽放,将空旷的房间?照亮,他终于在零点之前将那句“新年快乐”发送出去?。几乎没有等待到一分钟,那边回复:[同乐]。
很简单的两个字,或许只是把他错看成?了群发的同学,但李念沉的唇角还是不自觉地翘起。他想起了去?年的暴雪天,此?刻,她也许正站在窗前,看着别?墅道路的方向出神?吧。
他没有再发送什么,站起来远眺城市上空的霓虹与?高楼。
春节过后,他回到学校。长久的留学生活枯燥而乏味,除了按时到账的一笔钱,他没有收到过其他从?国内传来的消息。
大三那年,他向克兰军校投递了进修书。当时A国的局势便已经不太明朗,由于AM集团内部几个创始人争夺开拓欧洲市场的决策权,李念沉没有兴趣参与?其中,默默蛰伏等待时机。
去?军校一方面是为了从?政,另一方面则是回避集团的派系争斗。可?惜这段时间?只持续了半年多,他的病情?复发,不顾阻拦从?军校退学,此?后便全身心?投入集团的迭代,终于在两年后掌权。
回国的这条路铺就了许多年,李念沉找到一个难得?的机会将李鹤鸣引去?孟瓦斯,他清楚几天之后那边会发生空袭,死不死他并?不在意,仅仅需要对方不在的这段空白时间?。
和设想的一样顺利,李鹤鸣在反叛军的空袭中失踪。李念沉用集团的部分业务利益和李淮青交换,得?到了让他名正言顺回到檀洲庄园的允诺,她也顺理成?章成?了他的妻子。
回去?的那天,新加坡依旧是湿热的阴雨天
十一年,他终于有机会光明正大地告诉她,自己的名字。
依恋(一)
顾晚舟是被身边男人的低声呓语吵醒的, 睁开?眼睛时天边泛着鱼肚白?,看起来大概才六点出头。
她侧躺着揉了揉眼睛,一张白?里?透红的俊脸印入眼帘。
李念沉经常这样, 睡着睡着就?莫名其妙地睡到了她的枕头上面,近距离看这张脸,总觉得他?像水质很好的一方清潭, 干净而透明。
很多次醒过?来都是这种美好的场景,顾晚舟抚摸对方拧紧的眉心,瞧见他?的额角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是做噩梦了吗?
“李念沉?”她凑到对方耳边轻轻唤了一声, 他?只动了动嘴唇, 鼻腔里?哼出几个模糊的音节,没有苏醒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