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的铃声响了起来,似还有人叫喊,阿媛便与李幼蝉道了一声,自往厨房里去了。

李幼蝉好奇,便跟着去了厨房。见窗前案板上摆着几个笼屉,阿媛正用油纸包包了几个糕点,递给站在埠头上的人。

李幼蝉眼尖,一下便认出售卖的糕点与自己刚才吃的乃是同一种。

原来并不是什么大店里买的,而是她自己做的。李幼蝉心头莫名松了口气。看来阿媛与颜青竹两个过得不过表面风光,一个做伞,一个卖糕,能有多大出息呢。

想想自家那口子,好歹有个店面,能请个掌柜,做着甩手老板,既有面子,又得闲。他们在村里还有地,是妥妥帖帖的农人身份,就算如今到镇上谋生,也是体面的。

李幼蝉在对比中又找回了自信,心中安慰自己,还好没嫁给颜青竹,否则当下|体面的生活就没有了。

这一日李幼蝉在阿媛家待到差不多晚饭时分才走,阿媛自是客气地留她吃饭,李幼蝉却道家中厨娘已做好饭菜,于大郎去店里面清了账,正等着她回家吃饭。语声中一片甜蜜,让阿媛都忽略了在路边曾看到她与于大郎激烈争吵,看来如今二人早已和好如初了。

傍晚,颜青竹归来。吃饭时,阿媛将李幼蝉来过的事情说了。

颜青竹皱起眉头,“她来做什么?”

阿媛苦着脸道:“来找你的呗,待到下午才回去呢,你一直没回来,人家等不及了。”

颜青竹的眉皱得更厉害,“阿媛,你不是还记着从前的事情吧?别说从前我与她就没什么,如今都各自嫁娶了,就更加路是路,桥是桥,八竿子也打不着了。”

阿媛忍不住破功,笑出声来,“你想哪里去了?她是等你,不过等你商量做生意嘛!”

颜青竹方松了口气,“娘子怎么也学会打趣人了!吓出我一头冷汗。”他作势擦了擦额头。

“你心里没鬼,害怕什么?”阿媛笑道。

颜青竹不满地轻哼了一声,“还来?还没玩够?我可要生气了。”说罢,又转了话题,问道,“商量什么生意?”

阿媛这才正色道:“于大郎在镇西开了家木材行,铺面挺大的,木材主要从南安村后山那处伐来,我就问可不可以顺便帮我们伐些竹子,李幼蝉说她每天闲着,生意都是于大郎在管,让我们明天上铺子里去问。我想工钱自然是要给的,不过肯定比刻意请人去伐竹运来要便宜得多。也免了我们总是自己去搬运。”

颜青竹沉思片刻,道:“那明天便去看看。”想想又道,“这个于大郎从前在山上不是务农的吗?就算大户之家不亲自耕种,想必他也是多与田产打交道。如今头一次做生意,便敢到镇西置办铺子,看来心气不小呢。如果是我,头一次绝没有这样的胆子,万一生意做砸了,岂不亏死了?不如到郊外租一处仓库,再自己出去谈生意,这样风险小得多。”

阿媛知道颜青竹是踏实的性子,这样冒险的做法确实不适合自家,道:“大抵他们是殷实之家,想法做法皆与我们不同吧。听说李幼蝉的姐姐也在镇上,可能人家做的是熟门熟路的生意也说不定。”

颜青竹点头应是,半晌又问:“她来就说这个?……没有酸你?”

阿媛哈哈笑了起来,又故作肃容道:“哎哟,你倒是挺了解她的。”

颜青竹无奈地啧啧嘴,“你又来了……都是一个村的,又不是没打过照面,她的德行我还是知道一些的。就因为是老乡,特意来看你?因为谈生意,跟你说一下午的话?”

“好了,不逗你了,瞧你那认真的样儿!”阿媛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又认真道:“不管她什么来意,总之我不介意这些。我自己的日子过成什么样,我自己最清楚,不是别人酸两句我就抬不起头了。再说,做生意讲求一个诚信,一个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