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没有因为一纸婚书为难过我娘。

到得汐州,我娘又想着一个办法,便是去找徐氏的娘家,通过徐氏的娘家便可知道爹的去处。当年我们还未到得徐家避难,就被抛下了,因而娘也只记得偶然听到的关于徐家的情况。可等千方百计打听到了具体地方,只见了徐家空落落的宅院,听说徐家有人做了京官,徐家人都迁往京城了。

既然徐家都迁往了京城,那爹即使搬离了从前的地方,肯定也还在京城的。我娘便又燃起了希望,一边存钱,一边等待新的路引办理下来。

可惜,之后又去了京城两次,都是失望而归。京城太大太大了,我娘又是个没什么门路的平头百姓,想找到刻意避开我们的人,哪有那么容易。”

颜青竹咬了咬牙,“那个徐氏应该是有些防备,若你娘回去了,她这妒心和恶行被揭露,哪里还配做人家正室?倒是你爹,为何如你从前所说,从没来找过你们呢?他就没怀疑过什么吗?”

阿媛笑叹一声,“这个我怎么知道。我那时候太小,连爹长什么样都不记得呢。我娘总把我爹说得很好,又说爹迟早会来找我们的。我想,大概这是娘自己在欺骗自己吧,否则这些年,她靠什么信念能支撑自己?”

颜青竹也叹口气,“之后的事情应该我都知道了,你们来了南安村,村里人看着吴有德娶了个带着漂亮女儿的漂亮媳妇儿,都很惊讶呢。”

阿媛道:“是啊,找了那么久都没有结果。而吴有德一直对我们母女关怀备至,我娘亦是感激他的。吴有德起初是为了钱才与我娘做了交易,后来见我娘貌美,又一身手艺能赚钱,这才动心的,他当年为人有些爱财,但到底是人之常情。从前的他,待我们倒是真心极好的,最初村民们的闲言碎语,他也不在意。

最后他变成那个样子,倒也不是一朝一夕,大概这十多年,他也未能感觉到自己付出的真心能让我娘放弃寻找过去丈夫的想法。我娘每月都去飞仙渡一次,向京城来的商贾打听有没有冯家或徐家的消息。”

颜青竹却是意外,一向不愿再提吴有德的阿媛,如今提到吴有德不仅不害怕,还能很公允地讲述过往,看来她已从那些阴影中走出来了。

“岳母大人从前是嫁与世家子的,和吴有德这个乡野村夫在一起纯粹因为走投无路和感激,自然不会多么真心相待了。”颜青竹很是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