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评起伞来头头是道。我想着吧,这绸伞反而不能给内行人看,非得是那不懂的人看了,才能晓得有没有市场。”

阿媛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心里自然不信他的鬼话,手下捏了捏袖角,忽而像磨好爪子的猫一般,挥舞着利刃向颜青竹扑去。

烛火在空气的舞动下闪烁,颜青竹一边躲避,一边怕把烛火撞到,顺便在路过时把烛火吹灭。

待屋里全黑了,颜青竹溜到床前稳住不动,阿媛跌跌撞撞追过来刚好扑到他怀里。

……

第二日,三人一同上山。焦喜梅在半路先回了家,阿媛与颜青竹则去了后山。

紫竹的生长速度与其他竹子一般快速,但需得一年以上才出现紫斑,三年以上者质坚韧,方可用于做伞柄。

颜青竹走遍了整个后山,发现剩下可用的紫竹果然不多了,大抵近来做“楚腰”的伞坊太多,山上的紫竹供不应求。

阿媛有些责怪地道:“都说你胆子大了,如今若有别的伞坊再来伐一轮,我看你的三百把伞还怎么做。”

“放心,今日回去就让于大郎来伐竹,赶得及的。”颜青竹胸有成竹地道。

二人往石寡妇家行去,到得门口,见一男一女正坐在门口的大树下紧挨着。

走进几步,阿媛认出是阿芹和闰生在那里编花环,不由惊讶。

闰生见他们回来,马上迎了上去,高高兴兴地叫了“阿媛妹子”“妹夫”。阿媛自是笑着应他,颜青竹如今也不排斥这个称呼了,也对闰生点了点头。

阿芹也朝他们笑笑,把他们迎进屋去。

闰生在大树下等着,安静地编着花环,眼神时不时朝门里的阿芹看一眼。

阿媛觉得,闰生似乎哪里不同了,可又说不出具体的。

石寡妇见他们回来,自是喜上眉梢,张罗了一桌子的菜。

四人坐上桌子,阿媛见阿芹不住往虚着缝的门外看,也跟着瞧过去闰生似乎还坐在那里。

阿媛看看天色,已是午后,众人忙活一顿饭的功夫,闰生还没走,想必他还没吃过饭,阿媛便又去瞧石寡妇,心想她从来不喜欢闰生,如果自己开口说让闰生进来一起吃,不知道她会不会不高兴。

却见石寡妇笑着朝阿芹看过去,“让他进来一起吃吧。”这种笑容竟有些惯常似的,阿媛见了不由奇怪,似乎在这些日子里,发生了许多她意料之外的事情。

于是闰生便进来吃饭了,他笑呵呵地坐在阿芹给他添的凳子上。那凳子本挨着颜青竹,闰生很自然地移了移,便坐得靠阿芹近了些。

这是阿媛第一次和闰生同桌吃饭,不由得仔细看他几眼。记得自己新婚那日,闰生饿急了,在新房里吃那些喜饼的时候,狼吞虎咽的,今天的吃相却很斯文。而且他还懂得了,给其他人夹菜。

这实在叫阿媛惊讶,端碗接住闰生夹来的菜时,竟怔怔地不知道说什么。

饭后,颜青竹同往常许多次一般又径直往后院去。

挑水劈柴……似乎很久没有做过这些事了,蓦地有些生疏,做着做着还好似得了些平常不曾有的乐趣。

阿芹收拾了碗筷往厨房里去了,闰生也像模像样地叠起几个盘子,跟着往厨房里去。

阿媛正皱眉看着,石寡妇悄悄拉了她一把,两人便静悄悄往石寡妇屋里去了。

……

本打算当日就回镇上,阿媛却私下叫住颜青竹,说是多留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