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堇知晓这俩人的秉性, 若是让她们自个行事, 只怕要弄砸了去。便交代,不可自个拿主意,定要去央卢婆子。
卢婆子人老成精, 又了解冯氏的为人,去问她讨法子才是。
第二日,刁妈妈让桂姐去外头买了烧鸡肥鸭几样?酒菜,她去请了卢婆子来。
桂姐扫了炕, 把酒菜摆在了炕桌上, 卢婆子来,又亲与卢婆子脱鞋, 扶着在炕上坐下。
不需刁妈妈交代,就?去净了手,抠了指甲,回来把烧鸡,鸭子撕了撕,又提着壶去外头烫酒。
“干娘,今儿请你老人家来家里,不为旁事,只因昨日有人捎来一口箱子,这箱子就?是你孙女儿与你捎来的生辰礼。”
说罢,下了炕,炕边摆着一口黑箱子。
刁妈妈从箱子里先搬出一匹老紫的缎子,拿去给卢婆子瞧。
卢婆子上手摸了摸,暗道:这匹缎,少说也?要四五两?银子。
冯氏房里虽有好料,但甚少与她一匹过,她去讨,都是扯几丈给她。
刁妈妈又把余下的三匹都拿了出来,一匹藕绸,一匹湖缎,一匹姜黄的罗。
“亲生的孙女儿,都没有她这般孝顺的,这教我?怎麽好受,姐儿赏她几个钱,都给我?了。”
“干娘,还有呐。”
刁妈妈拿着只匣儿,上了炕:“姐儿升她作管事那日,赏了一根金钗,她说她年纪轻,戴不得这物?,就?毁了,教人给你打了只金桃来。”
卢婆子见了那金桃,又惊又喜,满口夸二姐实?在孝顺。
桂姐拿来了酒,刁妈妈陪着吃了几盅。
梁堇的生辰礼,送到了卢婆子的心坎里,连卢婆子都没想到,她这个干孙女能这麽大方,心里高兴,不免多吃了酒。
“干娘,我?那日去你房里,见你外头晾的里衣都旧了,想着送你别的,你也?不稀罕,就?给你用?软细布做了两?身里衣。”
“我?的儿,哪个胜你,上月里我?这老牙疼的慌,疼的夜里都翻来覆去的,你看哪个问过我?。
还是你去外头给我?寻了两?包药,吃了这才好。”
刁妈妈见她话里似是对冯氏有抱怨,便道:“娘子事忙,总有顾不到干娘的时?候。”
卢婆子说道:“虽说吃了我?的奶,可人是主子,咱是奴,给咱两?分脸面,咱就?有两?分,不给也?不能怪。”
“不是女儿背后说人,干娘总要为自个打算,娘子说替您养老送终,可哪有咱手里有钱来的踏实?。
娘子要是真心疼爱你老人家,就?该与你买个宅子,再买俩丫头服侍。
丫头又不贵,几两?银子就?能买来使唤。”刁妈妈道。
“她不肯,我?听说外头的贱宅,百贯钱就?能买来。”
刁妈妈见她有意,不再往下说,而是劝了几盅酒。
“桂姐,还不给你干奶奶夹菜吃。”@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桂姐给卢婆子夹了一块鸭肉。
“你去外头炖茶去,等下好吃。”
桂姐走罢,刁妈妈叹了一口气,卢婆子问她作甚叹气,刁妈妈不说,卢婆子要生气,非要她说。
“干娘可知城南的孙嫂?”
“不知,她是作甚的?”
“她是说媒的,七月里来寻我?,说有一官人看上了俺家桂姐,想娶她家去操持家事。”
“他如何识得的桂姐,莫不是骗子。”
“我?也?这样?问那媒人,媒人说是俺家桂姐出门买针线,教那官人给遇上了,一路跟到咱家门前。”
“那官人姓甚麽,多大年纪了,哪的人,家里做的是甚麽营生?”卢婆子来了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