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姐儿一脸的嫌恶,蔡婆子和她离的近,她甚至看到了蔡婆子头上的虱子,在她脑门乱爬。

“你个腌臜的脏婆子,去去去。”

桂姐儿把盆子里的泔水泼在了蔡婆子脚边,转身就跑回了家。

“你别走啊……真是不识好歹。”

蔡婆子原想让刁蹄子家的丫头给那刁蹄子带个话,她真没有偷她的家。

要真是她偷的,她也就不说啥了。

可不是她偷的,她真的没拿刁家的那些东西,外面都说是她干的,平白的让她担个污名。

昨个胡娘子家丢只鸡,都要来她院儿里,屋里寻,她真是冤枉啊。

小红闻着从隔壁传来的香味,把裤腰带又勒了勒。

这可真香啊!!

比她娘炖的鸡屁股还要香。

小红上面有两个姐姐,已经被她爹娘给卖了,今年春天的时候,她爹想把她弟弟送进私塾,但家里拿不出这么多银钱。

就把她也给卖了,人牙子把她领走的那天,她娘宰了家里的一只鸡,炖了一上午。

给她舀了一只鸡屁股,还有两个鸡翅膀,她爹舍不得吃,把鸡头也夹给她吃了。

她爹说了,等家里日子好过了,就攒下钱,把她再赎回去。

让她在主家得的月银,按时托人捎回家。

可蔡婆子把她买了回来,并不给她月钱,她也不敢问她。

梁堇掀开锅盖,只见锅里的水已经熬干了,只剩下粘稠的汤汁在肉周围翻滚着,泛着油光。

炖好的肉呈现出一种红扑扑酱色,被汤汁包裹着。

桂姐儿早就等不及了,端着碗等梁堇给她盛。

梁堇一人盛了一碗,刁妈妈没想到肉还能这样做。

她顾不得烫,用筷子夹起一块颤巍巍的肉块,塞进了嘴里。

“这吃着比羊肉还好吃哪。”

刁妈妈逢节气,也会买点猪肉打牙祭,不过她都是直接切片,放上盐,锅里添上一锅的水。

不仅能吃到肉片子,还能喝上肉汤。

刁妈妈做的肉,是白的,那肉汤放凉了,还有一股子猪腥味。

梁堇提前和她说了,这是和胡娘子偷学来的,她要是去外面乱吹嘘,叫胡娘子知晓了,就不好再偷学了。

刁妈妈晓的这里面的事,自是不会去外面说。

但这并不代表她什么都不说,吃完饭,她不知道从哪里寻了一根尖木刺,剔着牙出门去了。

到了晚上,府里的下人差不多都知晓她今日家里吃了肉。

摊上个这样的娘,梁堇也是很无奈。

冯娘子给她的那件袄子,被她穿出去显摆了好多天,还不舍得脱下。

要说刁妈妈也是有好的地方,二房冯氏屋里的丫头给她包衣裳用的那块包袱皮是绸子的。

她把绸子剪了,给桂姐儿还有梁堇一人做了一双绸子的鞋子,但不许她们穿,藏在柜子里,要等她们再大些才给穿。

还有那半瓶桂花蜜,自己吃了一勺,给梁堇她们俩也一人一勺,剩下的不知道藏哪里去了。

桂姐儿在家里翻找了几次都没找到。

梁堇猜,她娘怕不是把东西藏进了老鼠洞里。

晚上,梁堇和桂姐儿挎着篮子出门卖鸡子,正好碰到也拎着一篮鸡子的雁姐儿。

三人都没说话,各走各的。

夜市上已经不止梁堇一家卖香鸡子了,什么王氏香鸡子,宋氏香鸡子。

就连扎花灯的孙婆子都弄出了孙婆婆香鸡子。

桂姐儿还把人骂了一顿,那孙婆子没脸没皮的,硬说是跟着自己家亲戚学的。

不过梁堇的生意一直很好,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