饰,接着是木箱里的,木箱里盛的是三顶冠子,一顶金冠,一顶银冠,一顶珠冠,那金冠虽放的色暗了些,但上面的金丝牡丹,还有雕刻的香草,不是一般的手艺。

这顶冠子原是冯氏的陪嫁,后面元娘与汴梁伯府订下了婚事,她?就?把?这顶冠子与了这个女儿。

冠子都用蓝色的细绸包裹的严严实实,梁堇把?三个冠子仔细瞅了一遍,方小心地又给重新包好?,放回黄花梨木做就?的箱中。

梁堇的震撼,有两回,第一回是临安府江家?给荣姐下聘礼,第二?回就?是眼前这次,这些首饰,以前只见姐儿,娘子头上戴过几根,但没摸过,也没见过这麽多。

官宦家?里的富贵,她?这回是实打实地摸到了,一根镶珠的金簪拿在手里有多重,有多长,她?甚至能看到珠子上的纹路,能闻到味道。

不是丫头们用的下等?脂粉的味道,也不是下等?皂角澡豆的味儿,更不是下等?头油的味道,这匣子里首饰上染的味儿,是上等?,细腻,陈旧。

对于这样美?好?的物件,梁堇没有怨天尤人,要是搁到旁人身上,怕是会?怨自个怎麽没穿到官家?姐儿身上。

相反,梁堇对后面的日子,越发有了盼头,她?忍了十几年,有时候人习惯了谨慎,忍耐,会?被平淡的日子磨平心性,甚至会?影响原来?的想法,梁堇在十岁那年,突然意识到这种影响,变化,她?说不害怕是假的。

她?害怕自己变成这个时代的人,随波逐流,忘记自个是谁,但又要守着这个时代的规矩,她?害怕有一日会?变得麻木。

故而,打那后,她?得空就?出去,即使不卖小食也要出去,她?喜欢去的地方是牙行,在那里几贯钱就?能租个妾回家?生孩子,吓出一身冷汗便会?清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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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堇一连好?几日,都跟着卢婆子去点物件,之前对赵娘子藏钱的猜疑,与她?娘刁妈妈说了,本是母女间的闲话,谁知刁妈妈竟当了真。

随着吴家?二?房要清点屋里的物件,已经没有人在意赵娘子的钱去了何处的事了,得势的丫头婆子都惶惶不可终日,下面的人,都等?着看那些人的热闹,巴不得那些人从上面落下来?,她?们好?趁机上去。

这日,刁妈妈鬼鬼祟祟地进了赵娘子家?的院儿,碰巧薛嫂在家?,她?张望片刻,便进了薛嫂家?,说起了近日的闲话。

“就?连胡娘子这回都慌了。”

薛嫂在大灶房当差,她?又是个爱弄嘴的,说罢,往院里瞅了一眼,幸灾乐祸地道:“她?这些年可没少?贪,谁能想到赵娘子的事,教?娘子上了心,查罢几处正房,瞅着这势头,不见得不查她?的大灶房。”

“她?们把?着肥差事,个个流油,就?咱,清汤寡水得招人疼,你看那胡娘子,吃的腰都粗了,你们灶房里的好?东西,她?怕是没少?吃。”

刁妈妈酸的不行,要说吴家?这麽多管事婆子妈妈,她?可最羡慕人胡娘子,守着大灶房什麽都有了,想吃娘子的火腿便吃,想吃姐儿的羊肉,做的时候往嘴里塞两块尝尝咸淡。

“可教?你刁妈妈给说着了,她?吃的满嘴油流,咱在底下,还捞不到一点肉渣吃。”

薛嫂像是找到了知己似的,与刁妈妈诉着苦水,“我在那日日受她?的鸟气……”

刁妈妈一面听?,一面拿眼往赵娘子屋门口斜,薛嫂还在说着胡娘子如何对她?,她?如何受屈,刁妈妈眼儿一转,哎呦一声,捂着肚儿弯下了腰。

“你咋了?”薛嫂问。

刁妈妈道:“我刚才在家?里,吃了一碗放的味了的大肉,怕是要闹肚儿,我先借你们院里的茅厕方便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