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海棠偷懒打盹误了事,对她又打又骂,海棠顶了两句嘴,王婆子直接把她轰出了灶房,并且还让她赔祁氏的肘子。

海棠嫌她说话难听,丢给了她二十个钱,算肘子钱,打这事过去后?,就没?再去灶房,整日里待在家中,让蔡婆子养着她。

蔡婆子在吴老?太那日日浆洗衣物,一个月的月钱才八十多文,海棠在灶房打杂,月钱是三十余文。

母女俩人?一日三顿都在吴家吃,海棠的月银自个攒着不给蔡婆子,蔡婆子发了月钱,不是给海棠买头花就是给她买油饼,熟肉,也?只能攒下三四?十文钱。

这下海棠被赶出来丢了差事,蔡婆子刚开始一天三顿还去外面给她买着吃,后?面连碗馄饨都不给买了,去米行买了米家来,常劝她去和人?王婆子说两句软和话,好回到?灶房。

这日,蔡婆子回到?家中,见她这个女儿又躺在炕上,沾着米的碗摆在桌上,绳子上挂着积攒的衣裳和酸臭熏人?的汗巾子,忍不住说落她,

“我干了一天活,在老?太太院里洗衣裳洗的两个膀子酸痛的不行,回到?家中,难不成还教我收拾屋子,洗这些东西?,伺候你不成。

青天白日的,你躺在炕上像什?麽样子,即使不去灶房,也?该寻个旁的差事来做,你都这般大了,我要养你到?几时?”

几日来,蔡婆子好话说尽,还买了稀罕肉食来哄她,可?她还这般,弄的蔡婆子没?了耐性。

海棠不想听蔡干娘的骂,就出了屋子,一时间又没?处可?去,便在吴家到?处瞎逛了起来,逛着逛着就想着去二房寻一个院住的二姐,看她能不能帮着给她寻个差事做。

正想着,来到?二房小路的拐弯处,那里种了一片遮眼的竹子林,也?怪她正想事,迎头和对面的人?撞了个腚疼。

“哎呦,哪个不长眼的小蹄子……”那婆子疼得起不来身,口?中骂着人?。

海棠也?疼,她闻到?一股子说不上来的骚臭味,只见地上散落几只木桶,再定睛一看,那不是二房倒夜香的杨婆子吗。

她暗想道:我去寻二姐,也?不见得二姐能帮我寻到?差,少不了还会被她看低了去,我不如靠自个的本事进二房,到?时在她跟前,也?能让她高看她。

这样想罢,就连忙从地上爬起来,脸上堆着笑,去扶杨婆子,“妈妈,都怪我不长眼,没?想到?搁这撞到?您。”

海棠一边说,一边殷勤地给她打褙子上沾的灰。

杨婆子见她梳着两把丫髻,上身穿着粗等丫头穿的蓝布衫子,下面系了一条旧裙儿,腰间绑着灰色的汗巾子,长相说话都带着一股子伶俐劲,便问她是谁家的女儿,她怎麽没?见过她。

“我娘是吴家的蔡婆子,平日里都在老?太太那伺候,我是我娘认的干女儿,原来也?是咱二房的丫头,在家里的灶房当差。”

杨婆子听她说她是二房的丫头,又问她怎麽不在二房的灶房当差,去了家里的灶房当差。

“妈妈有所不知,前几年柳娘子管家那阵,让王婆子顶替咱二房的胡娘子管灶房,那王婆子手下缺人?,不知怎麽就瞧上了我,愣是把我从胡娘子那要了过去。

后?来咱二房的灶房从家里分了出来,我也?想走,不知求了王婆子多少回,她都不肯放我回咱二房,日子长了,也?就在那当差了。”

海棠说得可?怜,想让杨婆子对她生出两分怜惜,说完后?,就问杨婆子提着木桶去作甚。

“还不是那几个姑娘,嫌我尿桶没?刷洗干净,让我拿着再去刷。”提起此事,杨婆子就一肚子的牢骚,她倒夜香,不仅要倒主子的,还要倒丫头的。

“旁的丫头都没?这麽多事,那几个仗着在屋里得脸面,净刁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