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宵停在路中央,被他撞得晃了下,却没有回头,冲着前方道:“陈老师。”

“您怎么……到这里来了?”

老师?

宋眠从陆宵身后探出脑袋。一个小个子、国字脸中年男人拿着文件袋站在墙边。

“陆宵,”男人和蔼地冲他们点了点头,“我到附近交个材料,顺便来这边看能不能碰到你,这是”

不等陆宵开口,宋眠就主动跳了出来,露出一个笑,大大方方道:“陈老师你好,我是宋眠,是陆宵在明德的同学。 ”

“陈老师是宵哥以前的班主任?”

“怪不得宵哥数学厉害,是陈老师教的好啊……”

……

“哈哈哈,真的?我们学校的老师也夸我长得好,那我要是到了二中,我和宵哥谁是校草?”

陆宵掏出钥匙,就听宋眠像只闹喳喳的麻雀,在身后喳喳说个不停,他推开院子的小门,请陈志华先进,然后一把抓住宋眠的手腕,将他往后扯了一把,递过去一个冷冷的眼神。

宋眠被捏得嘶一声。

“你有病啊。”

陆宵一言不发地挟着他,宋眠不甘示弱地捏回去,两个人互相捏着手腕,穿过小院子一路较劲到玄关,等陈志华转过身来的时候,陆宵迅速用身体挡住了两人互掐到发红的手,率先替宋眠解释道:“陈老,宋眠昨晚淋雨发烧了,刚刚输完液,衣服里面都是湿的,他先洗个澡,我们进去聊吧。”

以前的老师,关系不错,还要关起门来说。

宋眠回忆着刚才陆宵捉着自己手往后藏的动作,眯了眯眼。

陆宵这个黑心莲,又在扮乖乖崽。

显然,他很在意。

他们又要说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

想到楼景同之前推荐的那个不靠谱的私家侦探,宋眠在心里骂了句废物。

还不如他自己上。

宋眠撇撇嘴,从裤兜里掏出手机。

在外面过了一夜,消息栏却是空白,他翻开通讯录找司机的电话,让对方送干净的衣服和毛巾过来。

刚刚拨出去,手机就黑屏了。

没电了?

或者昨晚泡了水接触不良。

宋眠走到卧室门口,正要敲门时,听到了门后模糊的谈话声。

他犹豫了几十秒,垂下手,接着蹑手蹑脚往前移,刚把耳朵贴上门板,就和推开门的陆宵撞在一起。

“……”

宋眠站直身体,晃了晃手机:“帮我找个充电器。”

陆宵接了过去,宋眠还是没有动。

“还有事?”

宋眠:“我要浴巾。”

“架子上搭着那张白色的就是。”

“我、我……”宋眠结巴了一下,“我要新的,还有换洗的衣服。”

陆宵淡淡看了他一眼,重新进了卧室,拿了白色的长条毛巾和几件衣服出来,扔到他怀里。

卧室门又“嘭”一声合上。

“操。”

宋眠对着门骂了句脏话,走进旁边的浴室。

热水淋在皮肤上,让人舒服得叹气,升腾的水雾蒸得宋眠犯困,他打着哈欠把澡给洗了,哐当一声踢开厕所门。

这房子结构简单,餐客厅连在一起,除了一个小小的厕所,就是陆宵的卧室,厨房单独搭在院子里,很有违规建筑的风范,整个连带院子也说不上大,一眼就望得完,却显得异常空旷。

也许是因为餐客厅家具很少,连茶几都没有,只有一张餐桌,一把椅子,一条沙发。

屋顶光秃秃地挂着个灯泡,墙壁上也没有墙布和任何装饰。

宋眠第一次对“家徒四壁”有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