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给你拿小盒子。这边是你要取的单，里面多装了一点冰袋，你拿好哦。盘子刀叉和生日蜡烛都在这里，喏，我看，没有错，备注上的年龄是二十三。”

二十三。

宋眠微微怔愣，然后回神，走到门口的时候他突然折返回来，冲着老板娘笑了笑：“姐姐，再送我一套蜡烛好不好？也是二十三的。”

他一笑，浑身上下属于成年人疲惫麻木突然就消散了，像是美玉拂尘，展露出一种大男孩特有的可爱。

这弟弟好乖。

老板娘暗暗想。

宋眠将一大一小两个蛋糕盒子并排放在保温箱里，天色变黑时，终于赶到了收货人楼下。新打造的城市cbd区寸土寸金，配套的高档住宅区才完成开发不久，入住率并不高。宋眠还是第一次进来，有些陌生，像街头特工和收货人说了半响，终于找到单元楼。进电梯门时，一个十七八岁的大男生大步流星从走出来，肩膀重重碰了下宋眠。

他手中的蛋糕盒顺势一歪，撞在了金属门框上。

宋眠心中一凉。

“喂，你等等”

那男生像是压根没听到他的叫声，自顾自往前走，宋眠追了两步，感觉到盒子的重量开始有不平衡的趋势，脚步一顿，再抬头时，眼前半个鬼影都没了。

他忍不住骂了句脏话，低下头，从方盒透明的观察孔往里看。

好消息：蛋糕整体没有垮。

坏消息：有一角的奶油被擦掉了。

赔了这个蛋糕，两三天的工资都没有了。

宋眠心里拔凉。

想到乱糟糟的出租屋，还在病床上的那个女人，他胸口升起一股茫然的情绪，抱着蛋糕，看着走廊顶上白色的灯，脊背无措地抵在墙壁上。

就在这时，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几下。

“系统提醒：您的订单即将超时。”

看，连伤心的时间都没有。

宋眠捂着脸吸了一口气，走出电梯，硬着头皮按下门铃。

几秒之后，门吱嘎一声打开。

来开门的是个年轻男人，面容白皙俊秀，戴金丝边眼镜，穿着白衬衫，黑西裤，袖口卷了起来。听完解释后，他看着蹭坏一块的蛋糕，面色难看：“不是非要难为你。可是这是生日蛋糕不是我要，坏了我真的不能签收……”

他往身后望了一眼。

浴室的方向传来哗啦水声，大概是有人在洗澡。

宋眠了然，这大概是一对小情侣或者小夫妻，准备惊喜给对方过生日。

“我知道，真的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宋眠扒在门框上，露出一个讨好的笑，不停赔礼，“您看，现在是晚上了，要现买现做的蛋糕估计要九十点了，成品蛋糕肯定没有这个好。”

“您看这样行不行？我保温箱里还有一个小蛋糕，和这个同一家店买的，就在楼下，我这就拿上来，用上面的奶油把这个大的修好。几分钟弄完，不会耽误您的事。”

年轻男人皱眉，犹豫片刻后道：“你会？”

宋眠满脸真挚：“嗯嗯嗯。一定修得漂漂亮亮，和商家做的一模一样。”

青年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又朝浴室的方向望了一眼。

“那进来吧，快点。”

精装的公寓很新，没什么人气，有些家具上还裹着塑料薄膜，甚至没有拆封。空荡荡的餐桌上摆着一摞瓷碟餐盘，旁边放着几提外卖盒子，看样子是把一桌子菜都打包了回来。

这家人一看就是才搬过来。

开得很低的中央空调让宋眠一个激灵，他收回视线，盯着脚尖，跟着青年像只灰溜溜的老鼠钻进厨房，洗了洗手，将红丝绒蛋糕大卸八块，用勺子当刮刀，往大蛋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