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太子身后躲得远远的云葵,目光稍稍顿了片刻,便听太子冷冷道:“六皇子既然也在,那就一起听听。”
六皇子立刻回神,知道这会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赶忙给太子行过礼,便跟着辰王去看那殿门外浑身是血的男子。
辰王并不认识这名医官,勉强挤出个笑来:“太子兄长这是何意?”
“乾元台祭祀牲畜病死一案,孤以为还?有蹊跷,果不其然查出了幕后之人。”
太子含笑看向辰王身后的太监邓康,“这便是当日?那名兽医官,邓总管可还?有印象?”
原本?还?在细瞧那医官相貌的邓康听到这句,霎时浑身一震,脸色煞白。
「怎么是他??太子竟然能查到他?头上……」
「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留活口!」
邓康浑然不知心?声已暴露一切,压下心?中的慌乱道:“当初他?不是查出那饲料中混进了病鼠粪便,这才导致牛羊染毒病死?不知太子殿下今日?再次严刑逼供,是何用意?”
秦戈便把医官画押的供词与?他?兄嫂的证明亮出来,“区区鼠便毒不死几十头牲畜,重刑之下此人已尽数交代,当日?正是与?邓总管串通一气,想要借此陷害曹公公,将其赶出东宫。”
邓康浑身发凉,正要反驳,辰王这时开了口:“秦统领说?笑了,曹公公的确是本?王借来帮忙的,本?王陷害太子兄长身边一个小小的太监做甚?”
曹元禄拱拱手?,语气却毫不退让:“奴才的确不知辰王殿下的用意何在,可奴才知道,奴才不在东宫这半年,东宫上下被安插了多少眼线,太子殿下昏迷期间,又有多少人想要趁机下毒、刺杀,倘若奴才留在东宫,东宫上下必不会似如今这般。”
辰王脸色发白,暗暗咬紧后槽牙。
当初他?与?母后商量着如何往东宫安插人手?,却又苦于东宫上下犹如铜墙铁壁,尤其曹元禄又是个精明缜密、处处以太子为先的人,想要安插进去自?己人很不容易,所以才设计了这一出,不至于把曹元禄弄死,落人口舌,却能把他?远远地打发了,免去一道阻碍。
如今太子亲自?找上门,人证物证俱在,无可辩驳,这是逼着他?亲手?处置邓康!
邓康跌坐在地上,浑身发抖:“殿下……”
辰王瞥他?一眼,脸色平静道:“本?王让你去请人帮忙,未曾想你竟自?作主张,暗中陷我于不义,你可知罪?”
邓康见辰王撇清一切,便知无力回天,他?心?中虽有不甘,也只能尽力保下自?己的主子。
“的确是奴才与?医官对好了说?辞,可奴才本?意并非陷害曹公公,更?不是为了往东宫安插人手?,只因奴才与?那庆丰司厩长有些?旧怨……我二人原本?是同乡,入宫之后各自?分到了不错的差事,他?那头油水丰厚,因此沾了赌,非拉着奴才一起,结果拖欠奴才百两银子不还?,奴才气不过,又怕把事情闹大,不敢明面上逼要,这才猪油蒙了心?,暗中毒杀他?看管的祭品,因此连累了曹公公……”
太子漫不经心?地一笑:“这话留着到刑房再说?吧,酷刑之下你若还?能如此嘴硬,孤便赏你个全尸,如何?”
邓康浑身都在哆嗦,眼神忽然看向一处,他?咬咬牙,猛地起身就要往秦戈手?中的佩剑撞来。
人证物证确凿又如何!只要他?自?戕,太子就是严刑拷打屈打成招,逼得他?以死明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