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司仪打头阵,她心中暗暗叫苦,艰难地斟酌道:“奴婢略通诗书,可与殿下吟诗作对。”

司门参考司仪的回话,接道:“奴婢擅长琵琶,可为殿下弹奏。”

司帐也跟着道:“奴婢能歌善舞,可为殿下排忧解闷。”

云葵:“……”

「严重怀疑在座的各位都在针对我。」

「我虽然没什么大本事,可我香香软软,漂漂亮亮,殿下就喜欢找我睡觉,这是可以说的吗?」

太子端着茶盏的手一僵,脸色沉了下来。

“下一问。”

太子再次发话,这回所有人都忍不住抬起眼,看向跪在最右侧的云葵。

「为何就她不用回答,太子这心偏得也太明显了!」

直到余光瞥见太子阴沉的脸色,才又纷纷低垂下头。

曹元禄朝云葵笑了笑,清清嗓子,开始第三问。

正所谓先礼后兵,前两问是看她们身份特殊,他才没有上来就正言厉色地施压,几位美人说的都是些好听的场面话,曹元禄看不出异样,太子也没有向先前审问其他人那样,寥寥几句就判人生死。

等到第三问,曹元禄终于开始了正题:“诸位留在东宫,可有别的目的?”

几日连番审问下来,曹元禄发现这种问题最易被太子看出端倪。

司仪在太子犀利的目光下,颤声回道:“奴婢只愿侍奉太子左右,没有别的目的。”

「如果可以,我想获得太子的宠爱,求太子恩准,接流放苦寒之地的爹爹和弟弟回家,让弟弟能有机会考取功名,延续家族荣耀。」

司仪一家被挪用巨额公款的伯父连累抄没家产,男子流放边关,女子充入教坊司,好好的家就这么败落了。

她入东宫,也是想为家族做些事情,可惜太子性情暴戾无常,她至今仍不敢近身。

太子听到她的心里话,面无表情地叩下小指。

他不是什么圣人,见谁都要动恻隐之心,连坐制度自有它的道理,谁又知道她父亲是毫不知情还是为了荣华富贵瞒而不报呢?且律法之下人人平等,就算是自己的妻族,他也绝不会因一句耳边风就轻易徇私,置律法于不顾。

曹元禄看向司门。

气氛似乎陡然凝重起来,司门攥了攥手指,紧张道:“奴婢也一样。”

「国舅爷想让我勾引太子殿下,可我根本没有机会接近太子啊。」

太子叩下中指,秦戈心里便有了数。

轮到司帐,她适当地展现出自己的野心:“奴婢只想常伴殿下身边,获得殿下的喜爱。”

「太子殿下虽然重伤,可到底是太子,若能得太子恩宠,将来高低是个嫔妃!」

太子微微怔神,倒是多看了她一眼。

这一眼不为别的,只是忽然间想到,也是这个声音曾经在心里嘀咕过一句

「她到底哪里好,就因为长得更美,胸更大,腰更细?」

司帐原本就在偷瞧太子,发觉太子也在看自己,面上的欢喜险些压制不住。

不过太子的目光只在她身上停留一瞬,又看向了她身侧。

这一眼停留得更久,司帐心中便有些不是滋味儿。

「怎么又看这个小贱人去了?」

云葵察觉到太子微凉的目光,肩膀忍不住轻轻发颤。

这几日东宫上下死了太多人,她亦惶惶不可终日,论心中有鬼,无人比她更甚。

毒药、唇脂和银票至今还藏在她的偏殿,想找地方埋了又怕被人发现,想把东西还给私下来找她的人,可那二人再也没有出现过,也许已经死在这场肃清之中了。

至于皇后给的密药,她更没胆子还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