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葵吓得肩膀一抖,“殿下饶了奴婢吧……”
然而这句并没有得到太子的回应,她只觉得脖颈阴风阵阵,周身空气凝结成了冰。
方才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脚比脑子快,竟然胆敢骗太子闭上眼睛,从人家眼皮子底下钻出去了!
此刻回想起来,她也觉得自己真的该死。
但太子殿下让她上床……
云葵不再多想,把地上的匕首扔出去老远,然后立刻窜起身,用平生最麻利的速度爬进紫檀木床内侧,飞快地捏着被角躺下。
待平复了紧张的呼吸,她才讨好地看向枕畔,“殿下,奴婢上来了。”
太子凝视她片刻,冷声吩咐:“转过去。”
不用被逼着拿刀捅太子,云葵大大松口气,乖乖顺顺地转过身。
良久之后,她听到身后微沉的呼吸声,男人缓缓靠近,温热的身躯慢慢贴上她后背。
云葵心口扑通扑通跳,暗暗庆幸自己穿了寝衣,不至于太过狼狈,等等……寝衣?
她不是晕倒在汤泉宫么,这身寝衣是太子命人帮她换的吗?
云葵下意识摸了摸小腹,那里温温热热的,方才站在廊下时的疼痛感已然消散了。
她抿抿唇,轻声开口:“谢殿下救命之恩,殿下是个好人。”
太子心中冷笑。
这世上说他是个好人的,也唯有她了。
云葵问道:“不知奴婢究竟是何病症?”
她身体一向很好,能吃能睡,能跑能跳,就算偶尔贪凉着了风寒,也很快就能痊愈,从没有过痛到晕倒的时候。
太子刚想笑她分不清善恶好歹,转念一想,皇后装模作样二十年,靠一张虚伪的良善面孔骗过了天下人,她一个蠢笨的小宫女如何看得清。
他敛了敛眸中戾气,没有回答。
云葵也不敢再问。
活阎王能给她看太医,已经够她感恩戴德的了,再吵得他心烦,往后怕就没这待遇了。
落在她颈侧的呼吸越来越烫,云葵忍不住伸手去挠,没想到才挠了两下,痒意消失,被剑刃划破的地方疼得她直吸气。
还想再摸,手指却被人一把捏住,“别动。”
云葵缩缩肩膀,耳垂被他灼热的呼吸扫得麻酥酥的,直痒到了心里去。
第19章 第 19 章 云葵不敢乱动
云葵的颈边被秦戈的剑划破了点皮,不算严重,无需包扎,故而梁津给她开了腹痛的药方之后,又留了些涂抹的金疮药。
她抬起指尖,缓缓探到鼻下,嗅到一点淡淡的药香。
她给太子换过药,和那个气味很像。
怔了许久,终于想起晕倒之后,颈边像被虫子咬了一口,原来竟是受伤了吗?
好在并没有多疼,就抓挠的那一下像是破了皮,指甲里也没有血渍,她便不再多想,安安静静地躺着。
只是昏迷后扎扎实实睡了一觉,此刻半点睡意也无,可这是太子的寝殿,不是她偏殿的木板床,怎么翻身都随她心意。
云葵不敢乱动,身后的太子殿下存在感又太强,呼出的气息若有若无地落在她后颈,她也不知怎的,仿佛一点就着,整个后背都热烘烘的。
太子凝视着她脖颈的伤口,眼前竟浮现出中合欢散那晚,在她颈边留下的两道浅浅牙印,一时心思浮动。
淡淡的青草香气萦绕鼻尖,太子闭上眼睛,让那股莫名的燥意缓缓压了下去。
……
十一月初,东宫迎来太子回宫后的首次大清洗。
几百名宫人一个个进刑房问话,由曹元禄亲审,所有心怀不轨之人或当场杖杀,或严刑逼供,或驱逐出宫,一时东宫上下如同炼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