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蛊虫在血泊中挣扎几下,再也无法动弹。

太子浑身被冷汗浸透,整个人如同抽骨般地瘫倒在地。

仿佛扼住脖颈的一只手骤然?松开,疼痛随之在血液中缓慢弥散,他?近乎痉挛的面庞浮起一抹苍凉的笑意。

终于,终于……

盛府。

云葵白日无事?,也不敢出?街闲逛,干脆把宫中带回来的寝衣拿出?来继续绣,针线穿进穿出?,总算不像先前那般生疏了。

只是绣到一半,心口毫无征兆地传来一阵剧烈抽痛,一不留神,针尖扎破手指,疼得她?咬紧下唇。

盛豫抬脚进门,刚好看到那雪白缎面上醒目的血迹,赶忙提步上前,才发现姑娘脸色煞白,额角还有?轻微的冷汗。

他?急切地问道:“云葵,怎么?了?”

云葵心口有?种说不上来的钝痛,眼泪竟也在此时无意识地滑落,“殿下会不会有?危险,我心里害怕,我好像感觉到他?很痛苦……”

盛豫看到她?眼底深深的担忧和焦灼,拍拍她?的肩膀道:“我已经派人留意宫里,一有?消息即刻回禀,太子殿下不会有?事?的,放心。”

云葵紧紧攥着手里的寝衣,沉默片刻,又开口道:“我能不能……进宫看看他??”

盛豫叹口气,女?儿想要什么?他?都能给?,唯独涉及生命安危之事?,他?不能答应。

“现如今锦衣卫指挥使人在东宫,已有?几伙刺客想要灭他?的口,你又是太子殿下……近前的宫女?,此刻进宫必定引人注目,那些藏于暗处的杀手查出?端倪,或许会拿你的性命来威胁我与?殿下……云葵,你能明白吗?”

云葵默默垂着眼,忍着眼泪点点头。

盛豫陪她?在榻上坐下,看着她?手里的衣裳,温声?问道:“这寝衣,是给?殿下做的?”

云葵回过神来,放下手里的针线,低声?道:“……嗯。”

盛豫心中五味杂陈,迟疑许久,又试探着问:“你在东宫当差,殿下待你如何?”

云葵垂着眼睫道:“殿下待我很好。”

很好,怎么?个好法?

姑娘在东宫侍奉半年,又是为太子医治头疾,又是夜夜同榻辛苦伺候,至今仍没有?个名分,女?儿一无心眼,二无野心,也不知太子殿下那边是何想头。

他?盛豫的女?儿,怎可?为奴为婢?

盛豫指尖叩膝,沉吟片刻,又问:“那你呢,将来是何打算?”

云葵也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她?想陪伴殿下,想做他?的妻子,想和殿下永远在一起。

可?这些话?却不好对盛豫说。

殿下是君,他?是臣,还是忠臣良将,不能出?于私心,让为君者不顾江山社?稷子嗣传承,只娶一人,即便是她?也不行。

而在她?心里,已经把他?当成父亲看待,她?又怎么?好意思把这些情情爱爱的话?放在嘴边说?

她?抿抿唇,便只小声?道:“我等殿下的安排。”

盛豫深吸一口气,慢慢平复着呼吸,“你是不是,喜欢殿下?”

云葵想了想,终于点头:“殿下对我很好,我也喜欢他?,我想一辈子陪在殿下身边。”

盛豫再次沉默了。

父女?俩这么?坐了小半日,云葵坐在榻上做针线,盛豫听她?说了些入宫之后的经历。

晚间长随来报,说太子身边的秦侍卫亲自前来,有?要事?禀报。

云葵心内一紧,赶忙放下手里的绣筐跑出?去,见到秦戈,立刻问道:“是不是殿下出?了事??”

秦戈摇摇头,道:“殿下蛊毒已解,特意派我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