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发现自己真的抖得更厉害了。

还未反应过来,殿内众人的惊呼率先撞入耳膜,“太子殿下!殿下吐血了!”

与此同时,她手背上多了几滴温热鲜红的液体。

至于眼前这一幕,云葵可以确定,这应该会是她一辈子的噩梦。

男人低低笑着,浑身都在发抖,鲜血顺着他苍白的嘴角溢出,很快染透了大片胸襟,他一身宽大的玄色衣袍,像个来找人索命的厉鬼。

云葵屏着呼吸,残存的一丝理智告诉她,这时候应该赶紧退下,让太医上前来医治。

但她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动弹,甚至是无法呼吸那只沾满血污的大掌,慢条斯理地握住了她的脖颈。

“现在呢。”

男人低沉喑哑的嗓音响起。

现在?什么意思?

云葵发现自己越来越听不懂人话了。

太子紧紧注视着她,又不厌其烦地多问一句:“还想伺候孤吗?”

云葵被迫抬起下巴,开始有些呼吸不畅。

「大佬,您问话就问话,能不能不要掐着人脖子问啊啊啊!」

「皇后我恨你!我就说伺候不了这祖宗,你还非让我来!呜呜呜……」

太子听到她的心声,满意地一笑:“终于承认了。”

云葵:“……”

这是在跟她说话吗?她承认什么了?!

她好像什么也没说吧……

脖颈的力道渐渐收紧,云葵亲眼看着他手背隆起青筋,阴沉如墨的眼眸愈发晦暗。

她整个人都被前所未有的恐惧席卷,就在快要喘不上气的时候,扼住她脖颈的手掌却骤然一松。

然后无力地垂在床榻上,犹自滴血。

云葵脱离桎梏,捂着脖子大口喘着气,生理性的泪水不住地往下流。

太子吐血晕倒,殿内炸开了锅,太医和宫人争先恐后地上前,云葵也连爬带滚地逃离危险区。

她这是……捡回一条命了?

还是说,只是延缓了死亡时间?

魏姑姑示意她到一旁,问道:“你没事吧?殿下可有伤到你?”

少女满脸的泪水,脖颈、衣襟上全是血迹,甚至可以看出清晰的手掌印,看上去狼狈至极。

那种濒死的恐惧慢慢涌退,云葵艰难地滚了滚喉咙,摸摸脖上的血迹,才发现这些血都不是自己的,还好。

“奴婢没事,”她摇摇头,“奴婢没用,恐怕伺候不了……”

“没事就好,”魏姑姑打断她的话,“太子殿下非但没有要你性命,还要赏赐你,可见对你青眼有加,这就是留你在身边伺候的意思了。”

云葵:“……”

不是,你哪只眼睛看到太子殿下是这个意思?你没看到他掐我脖子吗?!不是因为他自己吐血晕倒,她才逃过一劫的吗!

魏姑姑忽视她哀怨的眼神,吩咐道:“先下去擦洗干净,免得污了殿下的眼睛。”

云葵咬咬牙,只能应下。

转过头,司帐三人看她的眼神也是五味杂陈,同情,后怕,祸不及己身的侥幸,还有一丝很好辨认的……呃,嫉妒。

云葵:“……”

不会是听到魏姑姑那句青眼有加吧?

你们有没有看到我脖子上的血啊!这福气给你要不要啊!

云葵回去洗了个热水澡,用力地搓洗干净身上的血污。

住进承光殿也并非全无坏处,就比如这个时候不需要和所有宫人挤在弄堂司洗澡,偏殿就有单独的净室给她们使用。

太子喜洁,底下的宫人需得从头至尾保持干净整洁,衣物不得染上半点脏污,不得有任何异味,包括宫女使用的脂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