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了指案上的一个金丝手炉:“临行前,再去林府一趟,以自己的名义,将此礼物赠予林熹,再言语宽慰她丧母之痛。”

赵蕴的脸上清清楚楚的写着不愿意。

赵奕凡拍拍儿子的肩膀:“蕴儿你记住,她与你有婚约,这是男子应该负起的责任,无论如何我侯府不能落人话柄。”

赵蕴还是没动,赵奕凡想了想道:“蕴儿你还记得前年爹带人剿了的数百个山匪吗?”

赵蕴颌首:“记得,他们盘踞山头,掠杀过往路人和商客,十分凶残。”

赵奕凡得意的晃晃脑袋:“现在呢?不老老实实的在本侯麾下服从军令?”

赵蕴有些明白,又有些不明白。

赵奕凡道:“这媳妇就跟驯匪一样,再野再凶悍凶残又怎样?你觉得自己驯服不了?”

少年郎年轻气盛,哪里受得住激:“我当然驯得了!”

将手炉塞进怀里,策马飞奔到了林府。

灵堂冷冷清清,只有林壑一人,上身靠着棺木,垂着头毫无形象的屈膝坐在潮湿阴冷的砖地上。

赵蕴静静的上了一柱清香,走到林壑跟前:“世伯。”他掏出手炉,一字一句:“天气转冷,我娘新得个手炉,命我给熹儿妹妹送来。”

林壑怔怔的抬起胡渣斑驳的脸,几缕凌乱碎发垂挂在面颊两侧,凹下去的眼球上红血丝清晰可见,已不复当初的玉面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