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一套衣裳放在床边,牵住赵悦的小手:“下来,我们让爹爹穿衣服。”

“嗯~爹爹抱~”赵悦把手背到身后,一屁股坐到了赵蕴的胸口,赵蕴连忙伸手扶住她小小的身子,满眼宠爱:“好好好,爹爹抱,爹爹等一下喂悦悦吃粥粥好不好?”

林熹撇撇嘴,不爱看这对父女相亲相爱的戏码。

她出去张罗早点。

她这几个月的努力不是假的,现如今早膳的配置已经不比京城侯府差了。

赵蕴落座于餐桌前时,挑了下眉。

对于豆花油条,粽子汤圆齐聚一桌,小菜多得需要叠起来放的“大场面”,他板着脸道:“铺张浪费。”

林熹道:“这不是为了隔壁院子的客人嘛,我又不知道他们的口味,这不,全部都做了些,让丫鬟盯着,看他们吃哪个不吃哪个,以后也就有数了。”

赵蕴摸摸鼻子,不再吭声,低头先喂女儿,小孩子吃东西得哄,喂了两口,第三口她就不肯好好吃了。

林熹和他细细交代道:“未免大哥不喜,这些天我就不出门了,安居内宅,操持家务。城中各方面的事情就要辛苦你一人了,对了,我已将许莫收为家奴,这个许莫人是聪明,但是心却是不诚,一张身契绑不住他妄想逃离的野心,若非书院之事还要靠他,我都想送他进矿山。”

赵蕴道:“嗳呼已降,这个许莫也就没什么用了。”

“到底是胡二度的心腹,还是有几分才干的。再留他几年。”林熹道:“咱们身边武将虽多,谋士却少,原本我看中吴磊落,偏偏中看不中用,许莫嘛,不提了,赵蕴,我还瞧中了一个人,只是先前顾虑他断了腿,就算为咱们所用也出入不便,这才将他放在一旁。”

一说断腿,赵蕴亦想到了:“冯知晓?”

林熹点头,双眼放光:“嗯,是他,赵蕴,这等心高气傲的才子被打断了腿磨平了气骨,最容易一蹶不振,自暴自弃,此时,你带上老神医帮他治腿重立自信,他必感恩于你,若你再加以手段笼络,他必一生一世忠于你。”

赵蕴深深的看着她,突觉她好生迷人。

林熹眨眨眼:“你有没有听我说话啊?”

赵蕴清咳一声,掩下自己的失神:“嗯,我知道了。”

林熹强调道:“今天你就得去,这事不能拖,得让他产生“啊,将军一带回神医就来为我医治?”这种被重视的感觉。”

赵蕴柔声道:“知道了,上午我便将这事办了。”

林熹这才满意的安静下来继续喝豆花,没喝两口呢,又道:“大哥若是要出门转转…”

下面的不用明说,她咬咬唇,满眼恳求,都写在眼睛里了。

赵蕴此刻想亲亲她的眼睛,忍下去了:“没事,就算大哥知道了,也有我挡着,你不用怕。”

她一怔,赵蕴眼下的态度和昨晚的迥然不同,她有些反应不过来。

所谓出大事了,是当下那一刻觉得,若能安稳的睡上一觉,第二天醒来,那个大事的“大”,从心理程度上就削减了一半。赵蕴有点认同林熹的歪理了,只有他强悍到令人惧怕颤抖,才不会有人敢轻易的动他爹娘。

这话,有几分道理。

***

赵蕴在外奔波了一日,林熹在府中歇息了一日,一下子就被架空了,真的好不习惯呢,她尽心尽职的往隔壁院子跑了几趟,关心的都是赵斐喝药和用膳的事情。

赵斐不是那等身边缺不得女人的男人,他自己记得住时辰喝药,因为老神医和昭华被赵蕴带去冯府了,他还会自己面无表情的监视着丫鬟熬药,在丫鬟有误的时候出声提醒,至于药,也是一点喝的一点汤汁也不剩。

林熹觉得自己毫无用武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