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告诉你,不是因为别的,是因为他们都没了,我觉得丢脸,才一直不肯告诉你…”

“没了?什么没了…没了是什么意思?”

“肖荣,他随我离开的隔日,便主动来向我献艺,甚至收了我营中数人为徒,造出了几批火药,后战事爆发,此人便不见了。有两种可能,一,逃了,隐姓埋名的生活,二,死在战场上了。”赵蕴苍白的解释道:“战事来的又急又汹涌,他也不在我身边近身伺候,我真的没办法把每一个人的都照顾到。”

前者的话,这肖荣估计也是不愿跟着林熹继续制造杀戮,后者的话,肖荣家里已经没人了,只能说尘归尘土归土吧。

“至于你的小厮金甲,他先是不服气,也很不听话,我就把他扔进了营里,大禹山一战过后,他突然变了,到我跟前来求立功的机会。”一个男人,渴求的就那么两样,美人和权势,既然美人不在眼前,他可不就想追求个出人头地的机会了么。只可惜…“我给了,但他战死了。”死得还很惨烈。

从她身边带走的两个人都没了,他一直难以启齿,他原是想将这两人历练一番,让他们经历一下战场,再教导一些人道正义,没想到只见到了战场他们就死了,这件事确实让他有些没脸,所以他才不爱提这事。

林熹似在消化这件事,表情难辨:“都…死了?”

赵蕴简直要把她搂进骨血里那样用力,他道:“是,这次我们离京,我先带你去看金甲的墓,我特地为他写了战功,陛下消了他的奴籍追封他为…百户长。”

然而这些对于一个死人又有什么用呢?

林熹睡的不好,总是在做梦,无尽的血色里,是金甲端方的脸,眨眼之间又缩小了,变成了一个小娃娃,他吃力的抱着一匣子的黄金塞到她手里,傻乎乎的,模仿着他爹讲话:“小姐,这是小的孝敬您的。”

他一个奴才生的儿子哪里来的这么多黄金?分明是金管家收了贿赂,被他瞧见了,学来了,他爹满脸欢喜的藏起来的黄金,被他偷了出来献给她。

林熹一睁开眼,赵蕴的吻就落在她的眼皮子上。

争吵的莫名其妙,和好的也莫名其妙,这么多天的尴尬和难受就跟玩家家似的,她语气平淡:“你怎么钻进我的被子里了?热不说还有味道。”

她做月子,不禁要盖厚被子,还不能洗澡。

他把她抱紧了些,在她身上乱嗅:“嗯,有香味。”

林熹有些烦腻,推他的头:“不热吗?”

“不热。”他问道:“突然醒了,是不是又做噩梦了?”

“没有。”林熹安静了一会,又道:“我曾有个旧奴,他十分贪财,如芦苇般随风摆动,只要谁有银子,或者权势,他便可以弯腰。”

赵蕴摸着她的头发:“他背叛了你?”

“嗯,不止一回呢,我勉为其难留着他,是因为他有一个儿子,又傻又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