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宸夕并未觉得自己被安慰到,赵斐言下之意,不愿纳徐玮之妹的前提是觉得被设计,而不是他不喜欢这厢房里的女子。
“这里交与你安排,我去官府一趟,将那徐玮保出来。”赵斐将自己的计划一一和周宸夕道来,语毕,又解释道:“当日我不曾纳她入府,今日就更加不会,这徐玮明日我便将他调出京城。”
周宸夕静静地听完,无声的嘲讽笑笑,她显然是不信他的这些话的。
厢房里的这个送走,牢里的那个也送走,他打算送到哪里去安顿?
她伸手拨开了他放在自己后颈的手,没了大手的掌控,重量,和不舒服汗湿,周宸夕感觉徒然一阵轻松:“夫君可知,那徐玮,在众目睽睽之下先是辱骂于我,再是污蔑夫君你官场操纵,买官卖官,父亲是不得已才将这闹事之人绑了送官”
“什么?徐玮他…”
赵斐吃惊,书房里父亲语焉不详,只说了小产和送官,其它的,他皆是不知,以父亲的脾性,出言不逊最多就是掌嘴,怎么就送官了,原来其中牵涉到他!
她被打断了话,自是不悦的,语气更加刻薄了几分:“……是啊,不知道夫君这般急匆匆的去救那徐玮,用什么由头呢?他不曾辱骂于我?他的官职也不是夫君你安排的?正所谓夫妻一体,要不要我随夫君一起前去?向那徐玮赔礼道歉,冤枉了他?”
“住口!”赵斐暴喝,他连被设计之事都不想都抖出来被她笑话,何况由着她去赔什么礼道什么歉?她可是他的正妻!堂堂侯府主母!他怒火汹汹的盯住妻子,内心是极气恼的,他这个妻子嘴上厉害的很,看看,一番话把他削得里子面子皆不剩,倘若她柔情似水的与他分说个明白,他又何至于…
她大眼眨都不眨一下,承受着他愤怒的目光,心竟有几分畅快,成亲这么多年,他始终如一潭死水,不见起伏,总算起了点涟漪,她不怕他的怒火,猛的站起,气焰逼人,语不留情,步步紧逼:“眼下徐玮只怕刚收监,脚链都不知道有没有戴上,侯爷你便巴巴的去救了,这徐三小姐腹中骨肉的生父不言而喻,明日大概也就传开了吧?不知侯爷对明日便会扩散的流言,有没有想过,该如何处理?况且今日宴厅之上多的是一些言官的家眷,也不知道,她们的夫君明日早朝上面会不会参侯爷你一本呢?”
女人的事,最多参他一个内帷不修,可徐玮的官职确实是他的手笔…
赵斐每听一句便更恼一分,怒极的尽头竟莫名冷静了下来,他虽有祖上庇佑,父亲的教导,可赵斐自身本就很努力,并非草包一枚,就在周宸夕咄咄逼人的瞬间,被他忽略掉的疑点一一浮现。
徐玮虽然没什么真才实干,但,也没那么蠢。
他徐家,那两兄妹求的是荣华富贵。
没有必要将丑事自曝人前。
除非疯了。
这两兄妹不请自来,只怕与他最近的避而不见有关系。
徐玮之妹有了身孕,等于有了筹码,怎么就好端端在府中小产了?
小产这般简单,想小产就小产的吗?
徐玮虽脑袋空空,但易掌控,易操纵,他早已交代再三,不可提及官职之事,他怎么就自曝人前了…
周宸夕还没说完:“……不知道届时,陛下是削爵还是降官呢?爹半辈子辛辛苦苦用命搏回来的侯爵,怕是要折在你这个儿子手上了吧?”
这句话真是诛心,赵斐目眦欲裂:“这一切都是你设计的对不对?就为了拈酸吃醋,你到底有没有想过侯府?有没有为几个孩子想过!”
周宸夕美目染上赤红:“我当然想过,可是赵斐你风流快活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孩子?有没有想过我?”
相敬如宾多年的夫妻今日彻底撕破脸,露出了彼此最丑陋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