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药需配合独特的手法,不然这药效就散发不出来…”

陆星辰一本正经先搓热手掌,然后倒出药膏,蹲到她的腿边,均匀的涂抹在红肿的脚踝处。

林熹看了会,没看出独特的手法是什么,疼还是一样的疼,就是肌肤上多了清凉的感觉:“好了没有?”

“……再等等。”

也不知是不是林熹的错觉,陆星辰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暗哑。

“你平时有没有吃饭啊?瘦成这样,连脚都这么小,丑死了。”

她气的不行,用脚蹬他,陆星辰浅笑着受了一脚,然后重新捧起她的右脚,放在手里心。

他垂着眼睑,唇角的笑渐渐收了起来,驴头不对马嘴的来了一句:“那时候,不是说好了,你一到淮阳,就会给我写信吗?”

得知林熹要离京,陆星辰是闹过一阵子的,自是不许林熹离开,他甚至找了母亲,问能不能把林熹接进威武侯府,也问父亲能不能去淮阳念书,只可惜小孩子不仅左右不了爹娘的决定,也左右不了自己的人生,只能捉住林熹反反复复的强调,让她一个月必须来一封信。

林熹答应了,其实也写了,就在收到定北侯第一封信和物件的时候,嬷嬷问她:“小姐不回信吗?小姐回一封吧,就算写一个谢谢也好呀。”林熹无奈的提起笔,脑子里浮现的是陆星辰口口声声的交代,于是她写了两页纸,写她在船上看到了金光波波的海面,写她在驿站里吃到的第一个黑面馍馍,写她欺负苗采堂的两三事,写爹爹已经两个月里只与她说了五句话…

当然,那封信,她没有寄出去。

林熹抽回脚,一边套上鞋袜一边道:“你不也没给我写信?”

陆星辰蓦地抬头死死的瞪着她,眼底有怨有怒有委屈。

林熹头皮发麻,双眼左看右看闪躲,突然想到了另一件事情:“对了,陆星辰,你可有看到赵蕴身边有一个叫金甲的小厮?”

陆星辰一怔:“金甲?”

她睁圆了眼睛,喜道:“你认识?他人呢?他现在何处?可是随你们一道回京了?还是在那个营里?”

陆星辰认真的想了想:“不知道,没听过赵蕴身边有这号人。”

林熹耷拉下脑袋:“没这个人?那…那不会是…”

赵蕴回京第一夜她就问过金甲的下落,赵蕴不答,陆星辰也说不知道,那是不是就代表金甲人已经没了?

陆星辰手痒的厉害,很想摸一摸她失落的小脑袋,可手上有药膏,他只好克制住想摸上去的念头,起身,在木架上的水盆里净了手,然后用帕子擦干手上的湿水,手擦干了,那股子冲动也没了。

陆星辰心中敲起了警钟,得快点将这个随随便便就能撩动他心弦的女人送走,不然,再待下去,他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些什么。

“刚才你不是说要出府?我送你出去。”

林熹复抬头,眼睛发亮:“是,快快快,要避开所有人。”

陆星辰眼神微黯:“你放心,我自是不会教人看见,坏了你的清白。”

这一次,陆星辰没有去扶林熹,而是保持了一步之遥,可往往是越压抑越想靠近。

正门处还守着小厮和丫鬟,林熹道:“你带我翻墙出去。”

“啊?”

“快!”

他长臂一伸,揽住她纤细的腰肢,心中不免又是一荡,足下一点,已到了府外,落地时,他不想松手,这一松手,怕是再没有下一次的机会了。

这些年,应该说,他越长大越克制,遵礼法重孝义,显少似年幼时那样,喜欢一个人就每天逮住了她把玩,讨厌一个人,就往死里欺负。

林熹,这个人长得很奇异,胖时可爱,瘦的时候又教人心生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