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酒慢慢地攒了点儿力气,掉着眼泪往大床一侧爬。速度很慢,他还要停下来一边喘气一边哭。林知酒哭起来总是很幼稚,一只手捂着一边眼睛,鼻尖都哭红,一抽一抽的,看着很可怜。

身后探过的大掌骨节分明,肤色比林知酒深很多,轻而易举就能拽着他的脚腕拖回。

那人很坏心眼,任由林知酒努力地爬了会儿,眼看快要逃离这个可怕的地方,再不紧不慢地把人捞回来,像从路边捞走一只流浪的小猫咪。

江逢俯身吻了吻他湿漉漉的侧脸。

……

“啪!”

一记极清脆的响,甜蜜的暖香一道涌上来,是刚才浴盐的香气。

寂静的卧室气氛陡然一变。

林知酒惊慌失措地望向江逢,掌心红彤彤的,下意识蹬着脚往后退,什么乱七八糟东西都要吓醒了。

“我、我都说了不要了……”他被欺负得想哭,却又没什么力气,浑身泛着粉,手心都震麻,又疼,江逢脸侧却只是一道几乎看不出印子的浅痕。

江逢个子很高,下颌线流利,眉骨和鼻梁都高耸,十足锋利的样貌,面上大多数时候没有表情,看过去只感觉冷淡和漠然。

他顶着攻击性十足的脸,盯着一张小脸都吓得白透、看上去仿佛药效过了的的林知酒,好半晌,又很轻地露出个不太明显的笑。

“这么凶。”江逢道,顿了顿,低声,“好了,睡吧,不欺负你。”

林知酒还在抽噎,不怎么信任似的躲开他要抱人的手,委委屈屈地缩在床角,脑瓜子困得发晕,累得仿佛被可恶人类抓住猛吸的小猫咪,变成一只炸毛的芒果核,却连舔毛的力气都没有,终于迷迷糊糊地抱着自己的软被昏睡过去。

“咔哒”。

锁芯叩击的轻响。

浴室的门被关上。

-

林知酒睡醒的时候,房间里的窗帘仍然拉着。

他特意选过的遮光款,一旦拉上就是全然的黑暗,宛如天没亮,非常适合爱睡懒觉的林知酒。

微微动了动身体,碾压般的酸疼感席卷而来,柔软的睡衣因为胡乱踢蹬往上掀开,露出斑驳白皙的身体。

尽管羽绒被已经足够软,林知酒起身时扔被被面摩擦的触感疼得往后缩。他低头去看,锁骨下方一片红肿透亮,像是被谁狠狠舔吸过,反反复复,没有尽头。

林知酒疼的眼泪差点又掉出来。

那里有层很薄的药膏,有些干了,留下白色的痕迹。

肚子扁扁的,林知酒没什么力气地看了眼时间。

……怎么下午六点多了?

林知酒怀疑自己还没醒。

手机里浩浩荡荡涌来无数条消息,简霖一人占了三分之一。

毕业聚会、蓬莱阁、喝酒……

林知酒勉强从成堆的信息中挑选出一些有用的。

对了,昨天好像跟简霖一起去蓬莱阁参加毕业聚会,两个人都喝了不少。

喝了不少,然后呢?谁带他回来的?

好像是、好像是……

江逢……

这个名字在脑海里浮现,林知酒的脸蛋迅速染上一层烟霞般的红。

昨晚他们、他们。

只亮了一盏小夜灯的卧室,啜泣声断断续续,伴随着难耐的喘息,他最喜欢的那只兔子玩偶被踢到床底下,林知酒哭得满脸泪痕,好可怜的模样,藤蔓似的雪白手臂缠在江逢脖颈,眼尾不断淌下泪来,却哽咽地说:“还想要……”

一轮结束,江逢似乎顾及他的身体,想把他抱去浴室洗澡,可林知酒不肯配合,哼哼唧唧地粘人,脸蛋闷的粉红,眼泪还在掉,被他拿手背一下一下擦干,又马上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