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闹。
他又忆起小时过重阳节,大夫人给他吃晶莹剔透的菊花糕,教他念王摩诘的那首,“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遥知兄弟登高处,遍插茱萸少一人。”
赫连锋深深叹口气,茫茫天地间,万类各有亲。他又怎么可以对自己亲兄弟下手?
陈沧见赫连锋依旧缄默,欲要再劝,却被他摆手拒绝。
月华如水,赫连锋默默吸尽手中香烟,走出卧房,想要看望敏嫣。
谁料,他刚走出屋外,便觉脖子一紧,反应过来时,太阳穴已被顶上冰冷冷的枪口。
赫连锋唇角微抽,能有这般能耐,越过众多侍卫,身手如此敏捷,不用想也知是他六弟赫连钺。
赫连钺左手紧锢赫连锋脖颈,右手的勃朗宁手枪,直抵他太阳穴,随时能将其爆头。
他拖着赫连锋一面往大门口撤离,一面沉着道,“我要见父帅。”
“他死了。”赫连锋凝视周围拔枪欲射的侍卫,简直怒火中烧,真是一群废物。
赫连钺诧异,旋即反应过来,“你干的?”
赫连锋不回,只是开口道,“你大概还不知棠枝……今日也到了梁城。”
他故意将棠枝两字咬得极慢极重,想借此分散赫连钺的注意力。
“棠枝……”
果然,赫连钺听到这两字,大脑瞬间变得恍惚空白,握枪的右手明显僵住。
赫连锋敏锐察觉出赫连钺异样,趁他不备,一个反手将他猛地推开,夺过手枪,毫不犹豫扣动扳机,砰一声,子弹击中他的左肩,黑魆魆的一个窟窿,汩汩涌出赤血。
滚热鲜血如小泉般流落地上,浓烈血腥味充溢在四周。
赫连钺的墨绿戎装被血流濡湿一片又一片,他整个人跄踉往后,直退了好几步。
周遭围堵的侍卫,赶紧一拥而上,将负伤的赫连钺摁倒在地。
赫连锋举枪,走到他面前,蹲下身,拿枪在他左肩,用力猛戳,热血从伤口迸溅到他指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