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悬挂在高处的男人垂着脑袋,木质面具在火光下闪烁光彩,然而就是这份光彩夺去了叶莺团眼底所有的希冀。

“东爷,小爷的箭法如何啊?”谢黎射出一箭,故意似的擦过贺东肩膀。

“不咋样。”贺东笑答。

连续十箭,一箭未中,却能已完全相同的精准距离擦过,贺东知道谢黎什么意思,无法是想说要杀自己是多么轻而易举的,自己如今是在箭下苟延残喘。

“不知死活。”谢黎再次拉弓,看来不断点什么不行了啊,手筋还是脚筋呢,他的脸扭曲起来,带着报复性的快感。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女子的声音打破了场面。

方才还谈笑自然的贺东蹙起眉头。

“谢哥哥!”叶莺团穿过围着的官兵队列。

“莺团。”谢黎放下了弓,看着少女走近,扭曲的神情恢复正常。

叶莺团不敢去看伤痕累累的贺东,她知道官匪对立,但还是难以相信一向儒雅的谢黎会做出如此残忍,不人道的事情,她攥紧拳头,随后放声大哭:“谢哥哥,我吓坏了,呜呜。”

少女得救的哭声让谢黎刚刚平复的心情再度扭曲起来,他有种成了大英雄的错觉,“没事了没事了。”

谢黎嘴上安抚着,眼神却是不着痕迹地上下打量起叶莺团,见她衣物整齐,“那土匪头子没对你做过什么吧?”

话语暗示明显,叶莺团咬着唇摇摇头。

“当真?”谢黎狐疑道。

叶莺团听见他语气,不由得与贺东曾说过的话作比。

“男女那档子事儿无所谓的,别放在心上。”

东叔果然是最好的,比眼前陌生的谢黎好上千万倍。

然而此时的她不得不亲口说出残忍话语来自保,“他不能人道。”

叶莺团的声音很低,谢黎似乎没听清,短暂怔愣后露出个恶毒的笑容,“原来东爷是个阉货啊。”

他说着,对身边官兵亲信说,对绑在箭靶上的贺东说。

此起彼伏的嘲笑让叶莺团无比心痛,有一瞬想反驳想骂,想跟东叔说对不起,希望他明白自己的苦衷,可抬起头时,她看到了男人唇角带笑,是污血遮不住的爱溺。

“放手去做。”贺东无声说着。

无声胜有声,那些吵闹的人变成微不足道的丑角。

叶莺团觉得所有失去的气力都回来了,她故作愤恨地说着:“这匪头不能人道,便将我整日关押起来不给米水,我艰难度日熬到你来,谢哥哥可否将他解下,我想亲自出口恶气。”

“自然是可以,莺团莫气。”谢黎大方地摆摆手,戏愈发精彩,让土匪头子被绑来的女人凌辱,比他想的还要有趣啊。

贺东很快就被解下,羁押跪在二人跟前。

“莺团想如何?”谢黎双手背在身后。

叶莺团没有说话,目光扫过谢黎腰间挂着的匕首,双手握着拔出。

“这等血腥之事,如何能让你沾手。”谢黎假模假样地说着,完全没有拦的打算。

一个女子被绑到茹毛饮血的土匪窝十余日,会做出什么都不奇怪,他并不担心叶莺团以后会怎么样,会不会后悔害怕,心智大变,谢黎此刻只想痛快地看贺东受辱。

叶莺团握着匕首挺直了背脊,她缓慢而坚定地走到贺东跟前。

没有事先言语,不需要计划,心有灵犀。

匕首刺下,贺东稍侧身子,寒刃割开麻绳的瞬间,身躯如猛虎扑食般跃起,不过瞬息,挟持住了叶莺团挡在身前。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得意忘形的谢黎丝毫来不及反应。

“谢哥哥救我!”女人凄厉的哭喊撕破夜空。

他家小姑娘嗓子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