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在这睡,也不怕着凉。”贺东掐掐小姑娘脸,坏笑着,“都流口水了。”

“才没有呢。”叶莺团没上当,“东叔先睡的。”

“是啊,睡了会。”贺东替她把垂着的一缕黑发拢到耳后。

小姑娘没有丫鬟,每日梳的都是最为简单的发髻,来时带着的两朵绢花,被贺东捏扁一朵,另一朵单独点缀也不好看,索性就素着了。

“有做什么好梦吗?”叶莺团偷偷看了眼周围没人在,搂上男人对着嘴亲口,亲完还舔了舔唇。

“有。”正做着呢,贺东轻声答道,他目光落在小姑娘发上,“乖宝,想不想去爷的库房里瞧瞧?”

东寨库房里一半存着前寨主掠劫得来的东西,金银珠宝,珍稀古玩,一半存着贺东积攒下来的家底,零散的东西瞧着有点磕碜,谁叫男人败家地散给兄弟们了呢。

贺东一般是不会去碰另一边的东西的,今儿例外,他在里头捣腾片刻翻出只银杏叶样式的金簪,足金,颇沉。

“小姑娘来试试。”贺东说着就要往人发上插。

叶莺团感觉眼睛被晃了下,任由男人动作,戴上金簪的她脑袋往一侧微斜。

贺东见了忍不住笑,嘴逐渐咧大。

“东叔你好烦呐。”叶莺团恼了,拔下金簪放回原位,双手叉腰瞪他。

男人立刻收起笑,献宝似的给小姑娘看其他,什么石榴八宝头面,粉玉臂钏,还有颗幼儿拳头大小的明珠……

叶莺团看了会觉得眼花缭乱,挪开视线想缓缓窥见一个熟悉的木箱,上头刻着的是她叶家的徽记。

“东叔,那是……”我的赎金,事实如此,可以他们此刻的关系来看,这说法未免太过诡异了,叶莺团微滞。

反观贺东,瞄了眼后轻松说着:“小姑娘的嫁妆啊。”

这算哪门子的嫁妆嘛,叶莺团郁闷,东叔老是胡说八道。

贺东盯着小姑娘瘪起的嘴,扬扬眉:“难道不是?”

“当然不是。”叶莺团说完,极为小声地补充了句,“你都没下聘。”

惦记这个呢啊,贺东弯下腰凑到她面前,用面具轻轻碰了小姑娘额头:“等事情结束,老子就下聘,八抬大轿,明媒正娶。”

叶莺团以为他说的是绑架赎金不够,要二次交易的事,想到爹爹还不知她在上山发生的事情,只怕担心坏了,小姑娘想着想着眼泪汪汪,表情沮丧。

“怎么啊,老子又不是逼婚。”贺东最是见不得她哭,把人抱到那个印有叶家徽记的木箱坐着亲她眼睑。

叶莺团抽噎几声,愈发感觉自己不孝,她哭了会才趴在男人肩头道:“东叔,我想爹爹了,想家。”

“乖,很快就能回去了。”贺东柔声哄。

“我爹爹很好的,他肯定也会喜欢东叔的。”叶莺团吸吸鼻子,瓮声瓮气道。

嘶,贺东艰难地回忆了一下自己那天在老丈人面前的表现,似乎有那么一点点不尽人意啊。

“东叔,到我真的下山回家那天,你不要赶我,送送我,送完就要来找,不要耽搁。”叶莺团隐隐有不好的预感,说着说着又带了哭腔,一想到贺东佯装不喜欢她时所说绝情话语,小姑娘哭得更大声了。

自作孽不可活,贺东当然知道她在说什么,连忙做下保证。

可叶莺团思家思父之情严重加上旧事重现的悲切,如何也笑不出来,手指抠着男人衣服上的盘扣,不说话,无声的反抗控诉贺东过去的错误。

软刀子,刀刀要他性命,贺东怕人哭坏了眼睛,急得焦头烂额,突然间灵光一现,托着小姑娘单臂抱起来,就如同大人抱小孩的姿势,他长腿一踢掀开个落灰的盒子:“乖宝不难过,东叔带你瞧瞧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