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黎,万一那匪头不同意,一怒之下对莺团……”叶父焦急地说着,苦等了几日,好不容易到第十天。

“伯父放心。”谢黎说着,语气里隐隐中藏有亢奋,丝毫听不出担忧。

叶父看着眼前这个经过乔装易容模样大变的谢黎,心中一寒,感觉变得不只是容貌。

他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商人,妻子走后,女儿是全部了,叶父心没那么大,家国天下地方安宁,关他什么事,剿匪为什么要用莺团的性命去赌?

此刻站在东山下,才知渺小,叶父一想到女儿是如何无助害怕地被绑到这里,就难以言喻的心酸懊悔:“要不算了吧,我回去再取银两。”

“伯父,莺团不会有事的。”谢黎冷淡地说着,他看到山道林间上有点点光亮闪烁,知道那是光亮折射下的刀光,夹杂在其中的还有一点叫他咬牙切齿的金红光芒,匪头的面具,“况且来不及了。”

谢黎带兵围剿的几次,都被贺东像是猫抓耗子一样耍着玩,鬼面仗着地势,躲在山间讥讽放肆大笑,让他引以为傲的箭术成了花架子,没用的把戏。

总有一天,我要一箭射穿他的头颅,将鬼面钉在山口石碑上。

贺东难得亲自下山,小的里头没人敢在他面前抢白,他拄着刀站定道:“银子带来了?”

叶父年轻时候走南闯北,饶是见过各式各样的人,也被对方剽悍气势吓到,他来不及害怕,目光在人群中搜寻:“小女呢,她在哪里?”

“先银子后人,规矩。”贺东不着痕迹地打量了叶父,仅仅这个细节,就能看出是个真心疼爱女儿的好父亲。

不在啊,不在也好,叶父不由叹气,眼里泛泪光,舍得徒添伤悲。

“银子在这。”叶父命奴仆抬上来一口大木箱,他腹稿已久的话堵在喉咙中,作为父亲,要如何说出银子不够,将女儿多抵几日的话啊。

贺东带来的手下吵闹起来,口中吹着口哨。

男人一抬手,众人安静,贺东上前抬脚踹了下木箱,只一下,就感觉出重量不对,只有小姑娘写下数目的一半多。

怎么回事,贺东心有疑虑,但不打算张扬,缺了就缺了吧,把小姑娘送回家首要,他打了个响指喊弟兄搬箱子。

谢黎见状,主动上前道:“东爷,事出突然,银子一时间还未攒齐,先奉上一半,其余的可否宽限几日?”

贺东用舌尖抵了抵唇内,一脚踩上了木箱,刚刚被抬起的箱子从弟兄手中脱手砸到地面上发出巨响,男人轻佻笑着:“您哪位啊?”

“您绑架的叶小姐是在下的未婚妻子。”谢黎直言关系,为自己的在场找个理由。

贺东笑容一怔。

还说没有如意郎君,姘头小子都舞到脸上来了,贺东回过神来转为嗤笑,没笑一会再次怔住,按先来后到,他似乎才是那个姘头。

男人心情差到了极点:“你把东寨当什么地方,讨价还价?”

拿老子的小姑娘来跟老子讨价还价?!

贺东说不清的烦躁,他索性伸出手去掐住眼前男人的脖颈,凶狠地说着:“你女人可还在老子手里。”

如果小姑娘下山,要嫁的郎君是这样的人,他第一个不同意,一个会拿叶莺团安危来试探的人,贺东鲜有地发怒,手指几乎捏碎谢黎的喉骨。

贺东的暴戾反常,不止震惊了叶谢带来的人,连东寨的弟兄都心生畏惧,老大平时看着吊儿郎当,动起真格来,啧啧。

谢黎眼珠突出,艰难地挣扎,出气多,进气少。

叶父发觉异常,连忙道:“银子绝对不会少的,只多不少,东爷再宽限几天,千万不要迁怒小女,她胆子小,经不住吓的。”

在叶父眼里,谢黎已经算是身材颀长,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