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冥说话间拔高了声音,指着魏瀚鼻子厉声质问。

众人噤若寒蝉,偌大的大殿里一片死寂,谁也不敢吭声。

皇叔和宣王都是魏国举足轻重的人物,都和魏皇关系密切,谁说的话都有分量。

可现场许多人的想法,都和魏冥一样,宣王一年前败在大周手上,比起战功赫赫的皇叔魏冥,到底还是太嫩了一些。

皇叔虽然两年前败在萧王手上,头皮不知怎么掉了一块,但毕竟没有损失太多的兵力。

比起宣王,他们还是更愿意听皇叔魏冥的。

魏瀚神色不变,无数双眼睛注目下,冷静开口:“若是皇叔为将,折损的就不只是三十万大军了,恐怕我魏国的家底,都会被皇叔所败光。”

“你!”魏冥颤抖着手指向魏瀚,满目森寒,“你竟敢肆意羞辱本王?”

众人也觉得有些荒谬,皇叔毕竟没有统率三十万大军,宣王怎么也不能这么说。

魏瀚轻笑一声,转眸看向魏冥:“皇叔,您五千飞龙勇土深入大周龙脊山,全军覆没的事情,难道已经忘记了吗?”

“魏瀚!”魏冥当然记得,那一次,他们在涑水河谷遭到慕容月杀伏击,若不是魏瀚断后,救了他一命,他怕是永远回不了魏国。

可这不是魏瀚无故中伤他的理由。

魏瀚转眸看向高位上皇帝,语气掷地有声:“陛下,臣损失三十万大军,该当死罪,臣甘愿受罚,然臣冒天下之大不韪,也还是要说,白璇还在,魏国动不了大周。”

众人也不禁陷入沉默,这个白璇确实不好惹。

“说到底,宣王殿下还是怕大周的一个小小女子啊?”

魏冥身后,一员须发皆白的老将雄赳赳站了出来。

他目光轻蔑扫过年轻的宣王,冷冷道,“宣王怕那白璇,我们可不怕,我们誓死也要为三十万死去的将土报仇雪恨。”

魏瀚神色淡然看着薛武山:“薛老将军,本王不怕白璇,而是怕我魏国败于大周手上,届时,我们轻则进退两难,颜面无存,重则,会有灭国之危。”

“简直危言耸听。”薛武山抖动着花白胡子,冷哼一声道,“我魏国几十年来,出兵攻打各国,怎么从未见有灭亡之危险?如今不过是与大周开战,宣王就怂了?”

“今日之局面,早已不同往日,今日魏国与大周之战,已是出动举国兵力的大战,关系魏国生死存亡,怎可与曾经的那些小战相比?”

薛武山冷哼一声,不屑地说道:“说到底,宣王到底还是怕了,宣王这一年来,也不知道是怎么过来的?莫非被大周抓去,做了大周的走狗?”

“薛老将军,不可对宣王无礼。”高位上魏皇眉头轻蹙,神色颇为不满。

薛武山一拱手,梗着脖子道:“陛下,老臣言语粗俗,还请陛下见谅,但也请陛下体谅老臣之心,老臣儿子死于一年前我国与大周之战,被那白璇偷袭指挥大营,斩了首级,老夫半截身子已经埋进了土里,不报此仇,死不瞑目。”

大殿里沉默下来,安静的空气中只能听到众人沉重的呼吸。

一股阴沉的气氛骤然间笼罩了整座大殿,几位老将军顷刻间双目通红。

一年前,白璇袭击魏国三军指挥营,斩首八名将领,其中三名将领的父亲,都在这朝堂上。

宣王缓缓转向薛武山,对他深深一躬,慨然开口:“薛将军为国捐躯,本王深感痛心,本王亲眼看着白璇将八位将军的头颅扔到地上,亲眼看到自已的同袍战友头颅滚落脚下,本王心中又何尝不痛?本王又何尝不想为将土们复仇雪恨?但现在,还不是时候,魏国如果贸然出兵,遇上强悍的白璇,也只有死路一条。”

魏冥听了这话,不禁嗤笑道:“瀚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