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她的眼睛就彻底睁大了。

伴随着一声巨响,结实的红酒瓶碎裂在贵妇人的太阳穴上,她被那股蛮力甩开出去,人直接倒在了茶几上,被撞到后又反弹着滚落到了地上。

刺目的红酒溅满了陆生生的下巴和衣服,林秋站立起来的身躯高大,仿佛一只狩猎状态的野兽,他眼底涌动着腥热的红,看着在地上痛苦蠕动呻吟的中年女人,走过去捡起一块酒瓶碎片用力握在手心,掰过她的脸,猛地朝她太阳穴刺了进去。

女人侧额上插着一块玻璃碎片,血液汩汩往外小泉般涌出,她眼睛圆睁看着某处,人再没了气息。

林秋从尸体前站起身,握过玻璃的右手还在往下快速滴落鲜血。他漫不经心抬起夹着烟的左手放到唇边吸了一口,冷眼看着尸体,幽幽吐出了烟圈。

房间就这样彻底安静了。

陆生生在旁边的地毯上睁眼看着这一切,压迫她霸权控制了她半生的女人死的如此简单,简直就像只老母鸡在过年前夜被一刀抹了喉,她死亡后带来的营养可以用来滋养陆生生的后半生。

林秋终于看够了她的死状,转过头去,望向了陆生生,眼神里都是平静。

“她以后都不能再逼你做不喜欢的事情了。”

“你可以好好备孕。”

陆生生还是睁着眼,回不过神,她不知咽下多少次口水,半晌才总算抬眼回应了他,讷讷道:“你的手受伤了。”

她朝他招了招手,“来去卧室,我给你包一下。”

林秋对她的态度不作回应,只是遵循着她的话跟着过去。陆生生让他坐在床上,她自己就跪在他身前,细软的手指捏着他宽厚的大掌,细心给他用沾上酒精的棉花清理掌心的玻璃碎块和酒液,看着好像心无旁骛,但只有剧烈颤抖的指尖才能说明她此刻的状态。

伤口包扎好了,林秋看了看自己手掌上一圈圈裹着的白色绷带,从床上起身,往卧室外面走去。

“今晚洗洗早点睡吧,我去外面处理一下尸体。”

他明明是杀人了,可却没有半点惊慌,林秋刚转身陆生生就伏在了地板上,大口呼吸起来,甚至还伸手按住了自己有些紧缩不太够用的呼吸道。

他要怎么做才能藏好一具尸体?万一被抓到判死刑了怎么办?

“警……警察那边怎么办?啊?有警察上门来查,我们该怎么办?”

林秋没有回头,他在那站了一会儿,最后还是转身,走到她身边蹲下,按住她的后脑在她额头上虔诚地落下一吻。

“不会,放心吧,我会做得很干净,到时候你妈妈的死只会被人当成是意外失踪。”

“真……的吗?”

“真的。”林秋温柔的简直像在呵护新生儿,他细细拨开陆生生脸上被冷汗贴住的黑色碎发,低头又吻了她一下,“去洗洗睡一觉,明早起来就什么事都没有了,我们到时候再一起想想怎么才能让你怀孕。”

陆生生僵硬看着他,迟钝地点了点头,轻轻“嗯”了一声。

可是,林秋才刚出去没一会儿,陆生生就又被他恐怕是要去独自面对这一切的恐惧给笼罩了。

她害怕他一个人扛、怕他去自首,然后又像梦里发展的那样,永远离开她,把她一个人丢在这个世界上。

她挣扎着爬起来,走过去按下门把手打开门,心脏被一股极为猛烈又暴戾的情绪剧烈冲击着,眼角密密麻麻滚上了道道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