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听见田嘉木粗重的呼吸声。

田盛瞪我一眼:「都是一家人,分什么你的我的?你非要掰扯,五金和彩礼一样,得算男方的。」

我冷笑一声,看向田盛:「你别忘了,当年你买不起五金。是我怕你面子上过不去,自掏腰包贴钱买的。收据我还能找出来呢。

「单那个金镯子,就有50g。民警同志,偷这么多钱,得判多久?」

盗窃三万以上属于数额重大,田嘉木将面临三年以上十年以下的有期徒刑。

田盛突然冷静下来:「老婆,你怎么这么小心眼?反正将来也得给他,计较这干啥?」

婆婆皱紧眉头:「难道你还想让木木给你打欠条啊?扣扣搜搜,也不怕他不给你养老。」

田盛甚至开始安慰儿子:「忍忍吧,你妈就这疯样。啥事都得闹到她高兴才消停。」

「算了,木木,你就先给她道个歉。她连自己老公的守不住,正在气头上呢。」

「温陶,你再拿儿子前途开玩笑,我可真要跟你离婚了啊。」

民警们看愣了。

遇到这种案子,从来都是偷东西的人哭着承认错误,想方设法求苦主原谅。

他们竟半字不提道歉和赔偿,还在一个劲儿攻击我。

要不是环境特殊,婆婆甚至还想抽我几拐杖。

只有我知道,他们始终不相信我舍得把儿子送进去。

而我开口,是终于演不下去,开始重新管儿子。

于是他们快速回到了曾经我唱红脸、他们唱白脸的教育模式里。

既想要个优秀的儿子,又不愿意儿子跟我亲近。

「不好意思,我说了,我坚决、不谅解。

「而且你们下午的诽谤、造谣,对我的工作和生活都产生了特别重大的不良影响,我也绝对、绝对不谅解。」

直到警方准备对他们进行拘留时,他们才慌了神。

「你一分钱都没给我花过,我自己拿点怎么了?」

「你个当娘的,连木木沉迷游戏都不知道?失职成这样,还有脸把木木往监狱送?」

「你就这么想毁了我们吗?!」

我忍不住笑出声。

换成从前,没准我还会因为他们义正辞严的指责愧疚。

可惜,会计考研里有种逻辑题。

学了那么久,他们一开口,我立马反应过来,他们是在颠倒因果。

「田嘉木偷钱,关我什么事?难道是我逼他去偷?

「真要追究原因,得怪你们在我教育他的时候,一次次唱反调,让他觉得我是坏人,你们才是好人。

「明明有无数次机会让他改掉撒谎的毛病,偏要为了自己的形象惯着他。

「要是他进去几年能改过自新,你们可别忘了谢谢我。」

14

我不愿出具任何谅解书,田嘉木被送进监狱,有期徒刑三年。

田盛和婆婆则因为造谣,在拘留所待了五天,放出来时,瘦了不少。

由于在警局时,田盛亲口承认他有外遇。

我有他的笔录作证据,离婚官司打得很顺利。

考研初试前一个月,我的离婚判决就下来了。我作为无过错方,分到六成财产。

晚上,辅导班的小朋友们突然关了灯,端进来一个蛋糕。

「恭喜离婚!」

「恭喜新生!」

我笑着把蛋糕分给大家:「祝我们考研顺利!」

初试前一周,田盛突然急匆匆打来电话:

「儿子中邪了!已经把咱妈气进医院了!现在非要见你一面,不然就要闹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