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闻安却立在原地,垂眸拭剑,既没再看邓峰狼狈而逃的身影,也没阻拦计较。
姚如意则连忙将手里的火钳和地上的扁担都给人家茶摊摊主?摆回原位,再摸出?二?三十枚铜子儿悄悄搁在茶案上。
他们在这打架,把人家好好的生意搅黄了,怪不?好意思的。
回身见瞧热闹的人竟越来越多?,还不?肯散,林闻安不?知为何木桩般变得一动不?动,周围还有些大娘交头接耳嘀嘀咕咕说好俊,不?知婚配没有……
姚如意眼眸一转,赶忙揪起林闻安衣裳呜呜咽咽地演上,扯过他袖子擦了会儿还没挤出?来的眼泪,再抱住他胳膊动情嚎啕:
“二?叔啊!亏得你回来得快,这邓家人果真是?贼贱虫托生,自家有那见不?得人的腌臜毛病,害了人还不?够,见天还要泼脏水!”
林闻安:“……”
她顺带把邓家人如何骗婚、如何欺负孤寡的事跟众人说了,众人果然唏嘘不?已,又联想方才所?见,登时义愤填膺,还有热心肠的替她出主意,说若去官府告状,他们都愿做证人。
姚如意扯着林闻安的袖子,见效果不?错,再擦了擦眼泪,正想接着演,忽觉臂弯一沉:林闻安握着小剑的手颓然垂下,似是?连剑柄都握不?住了,被她抱住的胳膊,也在微微颤抖。
方才邓峰逃窜、姚如意演戏,他都只站着,没说话也没动弹,姚如意头一回打架,有些兴奋过头,竟也没发现他有些不?对劲。直到此时,他身子无力往前倾,冰凉的鼻尖擦过了她的耳尖。
她怔住,耳畔随之拂过他温热的呼吸,听见他低低地唤了她一声?:
“如意。”
“走……”话没说完,铛的一声?,剑已坠地。
姚如意赶忙抬头,清苦的药味却已如大幕般朝她笼了下来,林闻安摇摇欲坠,她脑子还没转过弯,双手已下意识去接。
怎么怎么个事儿啊,二?叔开大把查克拉用完啦?
什么也来不?及了,她双臂刚抵住他衣襟,整个人便被眼前倾倒的宽阔胸膛压得眼前一黑,身上重重一沉,她这小胳膊小腿的根本扛不?住啊!
眨眼功夫,两人已如叠罗汉般栽倒在地。
倒下时,林闻安似乎已意识不?清,但在她身子要触地的当口?,一只虚浮的手竭力抬起护住她后?颈,顺着重重跌倒的姿势,将她往怀里一带,让她倒在地上时几乎没怎么感到疼。
只是?人猝然往后?倒,脚腕子猛得一拧,崴了一只脚。
等她从变故中五感回笼,轻唤二?叔不?见应声?,才发现林闻安双眼紧闭,脸苍白如纸,只有护着她的胳膊还没有松劲。
原主?与她都是?小骨架的女孩儿,如今脸压在他胸口?,有种好似自己都变小了,被他的手臂结结实实拢住,环抱在怀里的错觉。
后?来她被丛伯和姚爷爷刨出?来后?才知晓,林闻安扶着姚爷爷出?茅房往回走,半途正遇着寻好车位的丛伯,三人刚到山门口?,他隔老远便瞧见她跟前围了好些人。丛伯老花眼瞧不?真切,他却觉出?不?对,但姚爷爷腿脚不?利索身体又不?太好,怕他受刺激,便让丛伯先照看着,自己咬着牙忍着腿疼,箭步冲来。
一跑近,就听见邓峰那厮要仗着人多?势众欺辱姚如意一个女孩儿,情急关头哪还顾得上其他,近乎凭本能,硬是?动了手。
他的功夫是?小时就跟丛伯学?的。丛伯年轻时在镖局当差,后?来厌烦了出?生入死、刀尖上舔血的日子,便签了长契在林家做管家,林家人待他亲厚,他便也安心干了一年又一年。
等林闻安大些,他父亲林逐想着男儿家总要学?些武艺傍身,何况科考路上没副好身板哪行?正好家里有个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