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婷像是赌气似的,手上使着蛮力想把拉链合上,最后还是失败了:“算了,宝贝,脱了吧。”
这裙子一看是我妈托人买给晓珺的。
女儿的身材随我,我们一家骨架纤细,她现在更是瘦的跟纸片人一样。
穿这件连衣裙,恐怕还会剩很多余量。
一旁的客人打趣地指着在一旁畏畏缩缩的晓珺,说:“这裙子给她穿倒是合适,连颜色也很衬。”
顾婉婉冷哼了一声,脱下那件裙子就撕成了一片片布条:“我穿不了的,她也不许穿!”
“她就只配穿我的擦脚布,给我当佣人!”说完还抓着晓珺的后脖颈摔向地面。
动作一气呵成,熟练到没做过百遍也有几十遍了。
看着女儿歪斜的衣领下还留着几道触目惊心的疤,我咬紧牙关才忍住没有出声。
周围的客人却一点没觉得顾婉婉这么做有什么不对,反倒当个节目看,一起哄笑起来。
“可不是嘛,野种就该是这个待遇!”
“要我说也就是婷婷大度,居然还让她喊干妈,要是我家那口子敢把外面生的领进门,我早把她掐死了!”
野种?李婷居然跟别人说我的女儿是野种?!
女儿被顾婉婉骂的抬不起头,嘲笑声不绝于耳,瘦小的身体抖得让人心疼。
她看着暴戾的顾婉婉,吓得退了几步,手里的冰棍儿滴答的滴着水。
“废物,我不是让你跑着去吗?这冰棍儿怎么都化了?”顾婉婉说道。
我这才注意到,女儿的膝盖处洇着些血迹,上楼时也一瘸一拐的,恐怕摔得不轻。
楼下的长桌上摆着各式各样的点心,顾婷婷非要吃几分钱的冰棍儿,让她跑到军区外面去买。
这不是成心折腾她是什么。
顾婉婉气不过,刚要张口让晓珺出去再买一趟,一个熟悉的男声从我身后传了过来。
“客人都到了,婉婉快下来吧!”
我一怔。
顾长风上楼看到晓珺的眼神仿佛在看一团垃圾,满眼都是不耐烦:“二楼是你能上来的地方吗?回灶台边上呆着去!”
晓珺双眼通红,像是不甘心似的瞪着李婷。
顾婉婉抬手就是一巴掌:“还敢瞪我妈?你亲妈跟大款跑了!不要你了!要不是我妈肯给你口饭吃,你早饿死了!”
“没让你爬着下去,你就该给我们磕个头谢谢我们的大恩大德!”
说着顾婉婉摁着晓珺的后脑勺就往地上磕,梆梆作响,硬生生磕得我心头震痛。
够了!他们就是这么骗我女儿又骗我的?!
我忍不住要去扯开顾婉婉的手,身旁的女同志却忙不迭地把我拽到身后:“你管人家的闲事干吗?磕头在他家可是最轻的惩罚,你越帮她说话,她越惨。”
眼见顾婉婉抽出裙子的腰带,将晓珺绑到了二楼的楼梯栏杆上,强迫着晓珺跪在那儿动弹不得,脑袋被狠塞在栏杆缝里。
“让你三年跳两级,神童是吗?现在就让你好好看看,我现在才是南大的学生!”
“楼下的这些人都是来给我庆祝考上大学的!而你就活该睡一辈子灶台,给我当一辈子保姆!”
顾长风给顾婉婉鼓着掌:“没错,婉婉,以后上大学就要拿出这种气势!”
“谁敢给我顾长风的女儿难堪,那就让她一辈子也别想好过!”
我气得直发抖,我去西北奉献十年,他们居然妄想欺负我女儿一辈子?
今天我非要让他们把这公道还回来!
听到军用吉普的熄火声,我迫不及待地往窗外一看。
好,既然撑腰的人来了,那我也就不再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