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坐在地板上,眼神有些放空,沉浸在不知名的思绪中,声音很低地问:“你穿给谁看啊?”
人都逃到比外太空更远的独立星球了,再怎么追也追不上了。
当然,最后方泊临还是妥协了,认命地服侍唯一的“女儿”穿戴整齐,套上冬天近日新宠“汉堡帽子”,打扮得不伦不类出门了。
冬天仗着穿得暖和,在小区里可劲儿造,肆无忌惮地跑来跑去,顷刻之间化成雪地里的一抹红梅花,狗绳根本拴不住一点。本就因为嫌狗太欢脱,丢主人脸的方泊临借势甩开狗绳,放狗一条玩路。
小区长椅上水夹杂着雪,像炒坏的酸奶,黏滞难缠,方泊临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天太冷,冻手,手机揣兜里也懒得拿出来。于是他干蹲在路边,和那个夜晚林诩蹲在地上一样,垂着头,额发遮住眼睛,企图找到只蚂蚁来谋求更多与林诩相似的地方。
可惜现在没有蚂蚁,方泊临也无法通过拙劣的模仿通透林诩的内心,所以纵使他做出千般努力,制作自认为完备的计划,遇见林诩也不过是杯水车薪。
“汪汪汪。”冬天舒坦地躺在雪树下,朝方泊临叫,安逸得很。有路过的居民好奇给它拍照,他配合地做动作,仿佛和蹲得腿脚发麻、冷得牙齿打颤的方泊临不在一个世界。
阳光洒在雪地上,反射出晶莹的光芒。方泊临眯睎着眼,视野里隐约出现只瘫倒在树下奄奄一息的小狗身影和冬天重叠。
方泊临在小学的每个暑寒假总会挑几天乘坐公交车重返少年宫,捡到冬天正巧也是在个大雪过后的日子。
那次的雪持续落了好久,他从公交车上下来时,鞋底一滑,直接给老天爷拜了个早年。幸亏雪厚,没怎么受伤。
他拖着扭到的右脚,顽强地坚持走到目的地,路途中被一声微乎其微的狗叫挽留。
斜眼细瞧,除了树底下几个看不腻雪的小孩子使劲力气往松树上踹,制造场纯天然、无添加的“人工雪景”外,别无他物。
方泊临继续前进。
“呜……呜……呜……”
第二次了。方泊临驻足在原地,环顾四周,犹豫着向几个小孩子走过去。
“这么多雪,够埋它了不?”一个小孩说道。
“再来点。”另一个小孩符合。
“咱们这样做,真的好吗?”有个小女孩怯生生地问。
“那你带回家养,你妈打不死你。”领头的男孩不屑地讲。
“我妈说狗肉能吃,等他死了,带回家烤烤,说不定好吃。”最初说话的小男孩笑嘻嘻地缓和气氛。
“请问你们在干什么?”方泊临听得眉头紧拧,不耐地询问。
几个小男孩、小女孩俱转头,围成个小圈,挡住圈里的东西。
“关你什么事?”小大哥率先赶人。
方泊临从缝隙里瞥见只爪子。原来是雪被踩得太脏,几乎和小狗的毛色混在一起,他才没第一时间注意到。
“你们不能这样,小狗也是有生命的,它会死的。”方泊临试图讲道理。
“又不是你死,你慌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