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无微当然就没能成功留宿,祝霜开车来把人领回了家。

金发的小女孩被母亲牵着手,走在寒冷的冬风中,走着走着,蓦地回头。

一轮寒冷的月光下,金发小女孩一双琥珀瞳闪烁着摇晃的光,那碎光像破裂的寒冰,冷冷地落在了高颂寒身上。

寒风吹动了高颂寒的衣角,视线寒冷的与他对视。

黑天鹅绒般的夜幕中,每颗星星都森然。

或者说,对视的那一刻,他们都清楚地明白,对方都是重生者。

宴无微对高颂寒弯起唇角,露出了一个动人的微笑。

……

高颂寒看着祝霜把宴无微领回去,才走的,走之前他建议夏知以后宴无微再来做客,就拿扫帚把人扫地出门。

夏知摇摇头,认真地说:“这样对朋友,是不好的。”

而宴无微自从知道夏知的家庭教师是高颂寒之后,夏知就再也没有规规矩矩地回家过,每次都是将近八九点才回去。

问他为什么晚回来,小孩总是支支吾吾,很愧疚,说不出理由,显然是又心虚又不好意思。

鸽了高颂寒三四天,气得宋时烟想抄鸡毛掸子,又被高颂寒拦住了。

高颂寒牵着夏知的手,进了房间,关上门,单独问他:“为什么晚回来?”

没有妈妈,小孩低下头,小声说了实话:“宴无微……带我,玩。”

“去哪里了?”

说到去哪里玩,夏知有点兴奋,他眼睛亮亮的,“去玩了钓小鱼,套圈圈,还有,还有?拳皇。”

高颂寒:“你不知道要回家学习吗。”

小孩陡然蔫吧下来。

高颂寒:“你不想要学拳了吗。”

小孩连忙点头,“想,想的……”

“那以后就不要和宴无微一起玩。”高颂寒说,“明天放学,准时回家。”

夏知有点为难,但看着高颂寒漆黑的眼睛,他又有点害怕,半晌,怯怯地点头,“好、好……”

太晚了,高颂寒要回去了,夏知以为这样算是过关了,谁知高颂寒顿了顿,忽而回过身来,“和哥哥拉钩。”

“……”

但是第二天,夏知还是晚回来了,问他为什么要晚,他更羞愧了,他小手拉着高颂寒的衣角,巴巴说:“明天,明天一定会准时回家的。”

高颂寒没说话。

他沉默的时候,眼睛黑幽幽的,深不见底。

夏知总觉得有点害怕。

结果第三天,夏知又被宴无微说动了,他也不知道怎么的,他就一点都没有办法抗拒宴无微给他的诱惑,总是宴无微三言两语,他就稀里糊涂就跟着人去玩了。

但这次他要被宴无微拉着去玩的时候,在学校门口看到聚集了一群家长正是放学时间,有家长来学校门口接小孩其实并不稀奇。但稀奇的是,在一众自行车里,混入了一辆十分醒目的梅赛德斯奔驰。

小胖已经习惯晚上跟着夏知和宴无微出去浪了小孩子忘性大,之前的龃龉早就随着零食和游戏被扔到了九霄云外,他喜滋滋地问:“今天我们去哪里玩呀。”

却见宴无微停下了脚步,视线都落在了门口那辆黑车上。

那辆黑车沉默而冷俊,又偏偏醒目地呆在那里,谁都无法忽略。

夏知还不知道什么情况,他被宴无微拉着手,小声抗议说:“我……我得……”得回去写数学作业……

但也许其实他也不大想回去面对数学卷子,又或者他也不大想面对那个气质冷淡的小哥哥,是以这话说得有些支支吾吾,对于这场被强迫的夜晚游玩,显出了十万分地半推半就。

谁知宴无微盯着门口看一会,半晌,不紧不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