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知本来以为是狼外婆照进了现实,惶恐极了,结果一看来人是见过的哥哥,眨眼间又喜笑颜开,他立刻从床上跳下来,欢欣雀跃的叫着,“哥哥,哥哥。”
顾斯闲很自然的把小孩从地上抱了起来,那一瞬间,夏知从他身上嗅到了一种沉厚的木香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哥哥看起来十分的年轻,却总给夏知一种好似更年长的感觉。邻居家爷爷爱玩石头和木头,长年累月,身上便有了这种木质的沉香味儿,只是这个哥哥身上的味道更好闻一些。
顾斯闲虽是少年,却也有一米七多了,于是小矮墩夏知的视角豁然就高了很多,他乐得笑起来,喜滋滋地说:“我长高啦。”
顾斯闲抱着他坐在了病床上,看他包扎的厚厚的额头。
小孩脸蛋红红的:“哥哥怎么来看只只啦。”
顾斯闲被那洋溢的情绪感染,轻出了一口气,笑了两声:“很高兴?”
“嗯!”夏知兴奋的点点头,然后又想起了什么似的,从自己随身的小兜兜里掏出了有点皱巴巴的一百块钱,给顾斯闲看,“哥哥的,一百块钱。”
顾斯闲按住他拿着一百块钱的手,问他:“额头怎么弄得?”
夏知拿着一百块钱,眨巴眼睛,只是红着小脸笑,有点不好意思似的,“走路,没看前面,磕电线杆上了。”
“……”
顾斯闲顿了顿。
撒谎。
小孩这伤怎么受的,顾斯闲心里门儿清。
那几个初中生被他找人教训了,做得很低调,只是收拾了人,小孩这伤到底叫人挂心,好在一整套检查做下来,没有什么大碍,伤也让护士拿了顾家最好的药擦了,以后也不会留疤。
不过顾斯闲也无意拆穿小孩的谎言。
小孩这个时候,会对他撒谎,着实正常。
毕竟他如今与夏知非亲非故,缘分只由小孩手里那轻飘飘的一百块系着,轻烟一样缥缈。
只是顾斯闲心里对宋时烟也很不满。
都头破血流了,怎么还送人去小诊所看。
顾斯闲意动了些,他垂下眼瞳,看着怀里在揪他毛衣上毛毛的夏知,轻声问:“怎么那么不小心。”
“以后,不会啦。”夏知说着,把焐了好几天的一百块钱塞到了顾斯闲手里,依依不舍说:“哥哥的,钱。”
顾斯闲瞧他脸上?藏不住的肉疼样子,啼笑生非:“确定要还给我?”
夏知:“嗯,还给,哥哥。”
顾斯闲:“还给我,不就没有钱买糖了吗。”
顾斯闲一下说到了夏知的痛点,他小脸上的笑容陡然消失了他爸爸说他受伤了,不可以吃辣条,今天不去上学,也没给他零花钱。
过一会,又强撑精神,说,“只只,有钱。”
顾斯闲知道他小名叫只只,便笑:“哪里来的钱?”
一边保镖也看着,想,这么小的孩子哪里有钱哦。
夏知想起昨天上午爸爸给他的一块钱,因为和张意书和好,还没花,就在自己的小兜兜里掏,想着掏那一块的硬币,谁曾想却把高颂寒放他兜里的两张绿票子掏出来了。
于是保镖就看着小孩软乎乎肉嘟嘟的小手从那个绣着向日葵的小兜兜里,呼啦掏出了两张绿油油的一百美元大钞。
保镖:“?”
保镖:“”假的吧?
他下意识的看顾斯闲,却见自家运筹帷幄时刻保持微笑风度的年轻家主此刻面沉如水,盯着那两张一百元美钞,狭长的眼瞳仿佛淬着冷厉的寒冰,直令人毛骨悚然。
而小孩没察觉到抱着自己的哥哥倏而间从天堂宕入谷底的心境,他只看着掏出来的两张绿票子,又难以自制的想到了忙活半天连个水枪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