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忘风:“我跟我老婆吃一个味儿要你他妈的废话。滚。”
风有些大,高颂寒侧眼望着少年。
少年乌黑的眼瞳里映着远方烟火,察觉到他的视线,便转眼看他,于是一片盈盈灯火前,全是他的影子。
万籁喧嚣处,高颂寒低头,吻了他的唇。
“新年快乐。”
……
他们玩累了,便先回了酒店,再准备去找一家餐厅吃饭。顾斯闲也把年货之类的东西收整完了,和yuki一起过来。
夏知到外面去,又给爸爸妈妈打了电话。
雪花还在下,酒店外有一片干净的雪地,夏知等着那边接电话,来来回回在雪地上,踩出两排均匀的脚印。好不容易打通了,父母那边却支支吾吾,最后叹气说,让他把年货先送过去,然后找个时间回来吧。
夏知懵了:“到底怎么回事啊?”
宋时烟:“你舅姥爷……他今年过来a市了。”
夏知:“啊??”
宋时烟显然也有点猝不及防,声音尴尴尬尬的:“哈哈,太突然了……这真是……哈哈。”
夏知:“不是,这上哪儿过年,怎么都不提前商量一下啊?”
宋时烟:“这不是赶巧了……”
夏知汗流浃背了:“那我明天送完年货,都下午了,我……”
大过年的,他在飞机上看0点的烟花吗?
宋时烟也觉得不妥,儿子一个人在哈尔滨过年算个什么样子,“那要不你今晚就……”
话还没落,夏知的电话被顾斯闲拿了过去。
“宋阿姨。”
“诶,是小顾啊。”
“嗯,是我。”顾斯闲安抚地看了看夏知,“小只在我这边,不要担心……嗯,嗯,不会让他一个人过年的。”
“这边也很热闹,年货明天会送……年后我们一起回去。”
“好好好……”
夏知眼睁睁看着顾斯闲挂了电话,他气坏了,“我不要在哈尔滨一个人过年!”
他又生气又憋屈,“都怪你!要不是你……”
要不是你非要让他家里做生意,他家里怎么会欠人情,不欠人情,他怎么会来这里过年,不来这里过年,又怎么会如此
可他家里不做生意,父母去外打工,他就会变成留守儿童,逢年过节,回来一趟。
他想说那些过错,但事上喉头,细细数来,恩与过混在一起,竟好像已经失却了本该有的意义。
于是他张张嘴,只觉昏头昏脑,也说不下去了。
“是我的错。”顾斯闲温声说:“但小知了,你不是一个人。”
夏知心中一梗,再抬起来,视线越过了顾斯闲。
酒店是开放式的,玻璃门内,他看见宴无微正叼着棒棒糖在玩扑克游戏,戚忘风跟贺澜生在聊赛车,高颂寒去游泳了,yuki在沙发上打游戏。
他们都是为他来到这里,虽然他们什么都没有说,但夏知知道
哈尔滨这个冰天雪地的地方,他不来,他们也不会来。
更不会在这个时候来。
这是北国最寒冷的时候,也是最寒冷的地方,春不渡此,寒风如刀,冰雕银塑固然漂亮,却也是他们不应停留的远方。
他们本就不该来。
“……”
夏知呼吸发紧,眼眶莫名发酸发热,一颗心宛若岩浆翻滚,既窒息无望,又灼烈滚烫,他红着眼睛说:“又不是我让你们来!”
“嗯。”顾斯闲说:“是我们非要来。”
自始至终,是我们强求。
顾斯闲不紧不慢地说,“你要是一定要回去,可以现在就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