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你去吃晚饭,一会儿再过来跟我换班。”

李砚堂摇头:“还是你去吧,一下午辛苦你了,你早点回去休息,我不饿。”

陆鸿昌皱眉:“你跟我这么客气做什么,举一也是我的孩子。”

李砚堂不说话,固执的坐在床边看着李举一的小脸。

陆鸿昌拿他没办法,公司里秘书打了好几个电话要他回去签几个重要的字,他便只好暂时离开。

李砚堂一晚上没睡,也不敢合眼,李举一一直昏沉,偶尔说些无意义的梦话,李砚堂不停吻他的额头,在心里求他快醒过来,但没有丝毫作用,李砚堂心里很惊恐,担心李举一其实是先天的免疫系统问题,他不是在子宫里发育,不是母体自身激素供养,出生之后也没有吃过母乳,他的免疫屏障其实非常脆弱。

很快,他的担心就变成了事实,李举一虽然醒了,但他所有的化验检查报告却让主治医生大吃一惊。他得的是一种免疫性血液病,它的药物治疗存活率非常低,只有一个办法可以延长他的寿命甚至达到康复后无病率百分之八十五,这个办法就是血浆置换。

这消息对李砚堂的打击无疑是致命的,因为血浆置换需要大量的冰冻新鲜血浆,但李举一是AB型RH阴性血,一个月之内至少要找到五到十升同样血型的血浆,这难度,除非在全国范围号召,但他已经没有时间了。

陆鸿昌推掉了所有工作,陪在李砚堂身边帮他度过难关,当他知道李举一是AB型血型的时他就开始觉得不对劲。因为八年前准备要试管婴儿,所以他看过一些医学方面的书,他记得李砚堂是O型血,O型血的人生不出AB型血的孩子。

李砚堂已经走投无路,李举一不单单只是遗传了陆鸿昌的相貌,因为陆鸿昌就是AB型RH阴性血,这种血型血亲之间遗传的几率并不那么高,但李举一偏偏就是。

李砚堂周身痛楚,他不愿意说出来,那样他会失去他的孩子,但他不说,一样是要失去。

他只能绝望的一字一句告诉陆鸿昌:“举一是你的亲生子,他就是八年前你不要了的那颗胚囊。”

陆鸿昌瞠目结舌。

李砚堂说完这句话,失去了所有的力气,顺着墙壁滑坐在地上,根本不敢看那人的表情。走廊上一下子好像没有了任何声音,静默十来秒钟,他只听到陆鸿昌丢下了一句:“回头再跟你算账!”

陆鸿昌很快找到了李举一的主治医生,他告诉他自己是李举一的生父,他们血型相同,可以马上就准备做血浆置换。

主治医生是科室副主任,虽然诧异这个原本还是孩子干爹的男人怎么突然就变成了孩子的生父,但他仍然谨慎的交待了关于血浆置换的全部事项。整个过程大概需要三到四周,每周必须过滤孩子全身的血液,除去血浆,用新鲜冰冻血浆、血制品、代血浆作为补充和替代。至少重复八到十次,才会有较好的效果。期间需要大量的同血型的新鲜冰冻血浆以及人血蛋白等其他血液制品,因此也必须确保家属有这个经济能力负担。

陆鸿昌毫不犹豫的全盘应下,准备签字,却被告知必须有证明他和李举一是亲生父子的文本,至少他得是李举一的监护人,否则他没有权利签字。

陆鸿昌直接就把治疗知情同意书递到了李砚堂面前,他没工夫跟李砚堂费话,胸中翻江倒海,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没有任何交谈,李砚堂很快就签了字。陆鸿昌立在床边仔仔细细看李举一惨白的小脸,心头肉揪痛,忍不住伸手去摸他的头,又看了一眼李砚堂,才拿着单子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