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书包嗷嗷叫着窜出家门,就看到了电线杆下,背着小书包等他的宴无微。

金发小“女”孩穿着绸缎荷叶花边的小裙子,白色短袜和干净的黑色皮鞋,鞋扣擦得闪闪发亮,大眼睛眨啊眨,上来跟他用力挥手,笑眯眯地打招呼:“夏知同学。”

前有狼后有虎,夏知眼前一黑。

偏偏宴无微好似察觉不出他的痛苦,连语气都充满天真活泼的稚气,“要一起上学吗。”

夏母拿着鸡毛掸子都追到门口了,一看见宴无微,愣了一下,下意识的把鸡毛掸子藏到了背后:“……”

夏知年纪小但不傻,有点阴森森的女同学和被揍到开裂的屁股孰轻孰重还是分的清的,他也顾不得害怕,小腿哒哒哒飞速跑到宴无微身边,无比主动的拉起他的手,殷殷切切说:“走走走,上学,上学,妈我上学去啦!!”

宴无微被夏知拉着上学。

他微微偏头,看着在门口扶着额头深呼吸的夏母,以及她背后还在飞毛的鸡毛掸子。

“……”

宴无微的眼睛,很缓慢地眨了眨。

有那么一瞬间,他想起了他的母亲。

她也总是那样打他,一边声嘶力竭的哭泣,一边疯狂的虐打他……虽然他不觉得有什么……

他刚回来的时候,就在挨打,他妈一边发疯打他,一边说他是个小疯子,应该去美国的疗养院,下手不轻,后背和脊骨现在也还很痛。

可是他回来了……他回到夏哥还活着的时候了……

他一想到这个,就忍不住地笑,哈哈哈狂笑。

他那时候大概笑得特别难看,亦或是满身鲜血的笑容令人恐惧,总之他妈妈尖叫了一声,骂了一句小疯子,踉跄着哭着被他吓跑了。